「你攔不住他?」看到閻羅殿死傷慘重的古岳彥,指責地瞪著沈席風。
沈席風揮去一頭的大汗,「你自己看看,他已經瘋了,有誰攔得住?」若是全心全意的對付冥澈,他又怕會傷了那個老友,但若是不全力以赴的話,他又怕他自己也會不小心的死在那已經目中無人的魔神手下。
古岳彥看著那個四處尋找仇敵的冥澈,「他是想殺了這裡所有的人嗎?」
「不能讓他殺光這裡的人。」沈席風直搖著頭,「主子交代我,只要冥澈大開殺戒一削去閻羅王大半的勢力後,就一定要讓冥澈住手,不能讓閻羅王的勢力全滅。」
「為什麼?」這不是讓閻羅王的人全滅的最好時機嗎?
為什麼反而不要冥澈殺光閻羅王的人?
「我哪知道?」沈席風翻了個白眼,一手將他推向冥澈的方向,「現在只有你的火焰掌能夠擋往他的寒冰劍,你去攔著他,我先喘口氣去。」
「我?」古岳彥無辜指著自己的鼻尖,「慢著,席風……」
一發現又有人靠近他的冥澈,怒紅著一雙眼,改把目標訂在無辜的古岳彥身上。
古岳彥歎了口氣,攤開兩掌的掌心,自掌心中放出紅燦的火焰,專心地對付那柄會奪人心智的寒冰劍。
「席風,你到底休息好了沒?」與冥澈纏鬥了許久後,古岳彥緊緊握住寒冰劍,回頭問著那個動作慢吞吞的沈席風。
「知道了。」休息好了的沈席風便忙不迭地趕回他們的身邊,站在冥澈的身後眨著眼向古岳彥暗示。
「冥澈!」古岳彥立刻掌握時機地對冥澈大喊,「凌軒兒醒過來了!」
軒兒的名字,瞬時劃破了冥澈腦海裡迷茫無海的昏沉,他勉強地回過神,意識不太清楚地眨眨眼。
「軒兒?」讓他這麼痛苦的人,醒來了?讓他心房就像遭受千刀萬剮的女子,又可以回到他的懷裡來了?
沈席風趁著段凌波心神不定的當口,立即以劍柄重擊向他的後腦,而古岳彥也飛快地奪走寒冰劍,並且順道在他胸口送上一記能讓他清醒的掌勁。
「你們……」嘗到口中血腥味而醒來的冥澈,一手捂著捂腦,一手捂著胸口,一點也不曉得他們幹嘛對他出手。
沈席風抬頭看著即將漫來的人潮,「快走,閻羅王要發怒了。」
古岳彥一手架起頭暈目眩的段凌波,與沈席風及時逃出閻羅殿,招來快馬,在閻羅殿外的人們都還沒有發覺此地已慘遭殺戮前,趕緊離開此地。
***
黑無常愣愣地看著廂房的大門,像被道強風般地使勁開啟,而後那個把他和軒兒嚇了一大跳的魔神,就只是睜大了兩眼,目不轉睛地看著躺在床榻上,用那雙水盈盈的眼眸看著他的凌軒兒。
見她又再度睜開了雙眼,冥澈幾乎忘了呼吸。
「軒兒……」她活著,她還活在這世間,沒有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拋下來。
「她沒事了,不過要休養數日。」累了一晚,總算是大功告成的黑無常,不負他神醫的美名,和死神老爺硬搶人也是把軒兒的小命給搶了回來。
冥澈壓根就沒聽見黑無常說了什麼,兩眼只是游移在軒兒的身上,過了好長的一陣子。他才不確定地朝她走去。
「你先等等。」古岳彥一把拉住他,並且回頭對黑無常交代,「黑大哥,先幫他把身上的傷治一治。」這只又變得像只大貓的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他身上受了多少的刀傷?雖然說都是些小傷,但他就不能先把那個女人擱下,先來看看自己的傷勢嗎?
「他……」黑無常看了那個心思早就飛到軒兒身旁的冥澈一眼,朝古岳彥微微一笑,「我看不必了,他好得很。」
「算了。不管那個重色輕友的混賬貓了,我們先出去。」古岳彥沒好氣地翻著白眼,帶辛苦了一晚的黑無常一同走向廂房外。
在其他的人都己離去後,冥澈艱辛地踩著腳步,惶惶若失地靠近那個原本還面無血色,無論怎麼呼喚她都不理的軒兒,此刻她小臉上又有了光彩,伸出小手將仍不能安心的他拉至床畔坐下。
「看你,一身的傷。」軒兒帶笑地瞅著他的面容,訓斥地輕敲著他的額,「你這只不乖的大貓又上哪兒去野了?」
「軒兒……」失而復得的冥澈,小心翼翼地輕喚,碰觸她的指尖忍不住地顫抖。
「怎麼了?」軒兒關懷地看進他的眼底,輕握住他抖顫的雙手,用自己的體溫讓他冰涼的手心溫熱起來。
冥澈伏身在她的身上,緊緊捉住她的腰肢不放,「我害怕。」要不是因為她的體溫暖和了他,他還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在作夢還是己心碎至最深處,所看見的幻象。
「怕什麼?」軒兒柔柔軟軟地在他的耳邊輕問,邊拍撫著他極需要她撫慰的背脊。
他絲毫藏不住眼中的悸怕,「怕你一聲不響就丟下我走了。」
他竟然也會害怕,多麼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