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沒有辦法救御晗,除非她願意捨去記憶。可是她不想忘了這二百年,忘了現在的一切,忘了他……
忽然,空氣裡傳來了陣陣不知名的芳香,硬生生的打斷了軒兒的思緒,她放下手中的紫電青霜,虔心細聞著這陣不知自何處而來的香氣,但她在深嗅了一陣後,卻覺得腦際暈暈的,而且四肢也漸漸開始使不上力氣了。
軒兒不太能集中神智的甩甩頭,靜下心思考這陣古怪的香氣是什麼,當她霍然明白這是什麼香氣時,她瞠大了雙眼。
「迷香?」她只手掩住口鼻,另一手趕緊拿取擱放在一旁的紫電青霜。只可惜軒兒發現的太晚了,此時此刻,她連拿起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不是迷香,是我家傳的毒藥。」耀琳自角落走出來,靜靜的站在她的面前盯審著她的面容。
軒兒乏力的在耀琳面前站起,看她面無表情的拿著一隻燭台,而燭台上焚燒著的燭身,似乎就是耶陣香氣的來源。
她幽幽輕歎,「這一次,又是什麼人都不在、都不會有人來救我是不是?」
「不,他們都在,我想與你玉石俱焚。」耀琳拿著燭台走近她,一再舉高燭火看著她的臉龐,試著看清她到底是哪兒比她美,又是哪兒比她好。「既然他的心不是我的,我也不會讓你擁有。」
軒兒靜望著耀琳形容枯槁的模樣,覺得她像個中毒的人,失去了毒品之後精神不再、消瘦蒼白,而她眼中那心碎的神情,更讓人既難過又悲憐。本來好好的一個女人,是因為冥澈還是因為她自己才變成這樣的?
耀琳看了軒兒手中的長劍一會兒,然後將手中的燭台一橫,將熊熊燃燒的火苗瞄準她,直往她的胸口刺去,卻在下一瞬睜大了眼,甚是意外地發現她一點也沒有閃躲或是以劍來護衛自己的意圖。
軒兒手中的紫電青霜啷當墜地,清脆悅耳的金居聲在大廳中陣陣迴響。
「你為何不躲?」耀琳怔怔地看著她被燭火烙傷、和被燭台刺傷的傷口。
「中了你的毒,橫豎我也沒有力氣躲,就算我能躲開,你的心頭也只會更不好過。」軒兒站穩了腳步之後輕拍去肩上的火苗,頭暈目眩地感覺毒氣在她的體內四散著。
在外邊聽見廳內有怪異的聲響而前來察看的煙嵐,一踏進大廳後,被眼前的情況嚇得大叫,「夫人!」
跟著趕來的琉煙也慌得六神無主,「大夫……我去請大夫來!」
「我沒事,你們都別嚷嚷,要是把他吵來就不好辦了!」軒兒無力的朝他們擺擺手,強振作心神想先解決耀琳的問題。
煙嵐忙請求軒兒,「夫人,你不是也會異術嗎?快治治你的傷!」
「我治不了我自己。」她什麼都能救都能治,唯獨自己,她使不上力。
從訝異中恢復鎮定的耀琳用力咬咬牙,飛快地抬起軒兒掉落在地上的紫電青霜,決心繼續進行計劃。
「轉輪王夫人快停下!」琉煙急的站在一邊大喊。
就在這時,劍中身手極好的段御晗即使出現,一掌拍去耀琳手中的劍,並且用異術將她控制在一旁。
「不要阻攔我!」功夫也不弱的耀琳不停的進行著反抗,「只要她不在,冥澈就一定會回到我的身邊的!」
毒力開始發散,軒兒兩腳發軟地靠著桌角往下滑,喘息地將頭靠在桌邊合眼休息,此時卻有一雙冰冷的大手抬起了她的臉龐,硬將一顆味道怪異的藥丸塞進她的嘴裡,並取來桌上的茶水將藥丸灌進她的腹中,而後那雙手便離開了她的身邊。
「主子!」軒兒還沒擺脫滿腦子的暈眩感,就聽見煙嵐驚惶的叫聲。
她抬起頭,看見耀琳正舉劍還擊著冥澈泛著青光的雙掌,並且節節敗退,被他冰冷的手掌打傷了身體處處。
「冥澈!」軒兒忙出聲制止,「住手,你會要了她的命!」
冥澈手中的寒氣霎時散盡,他極為緩慢地回頭瞪視著軒兒,眼中的殺意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由你選。」冥澈慢步踱至縮在角落的軒兒面前,「你要寒冰掌還是寒冰劍?」
「主子,饒了耀琳吧,她好歹還是轉輪王的夫人。」煙嵐忙跪至冥澈的面前為耀琳求情,「看在你倆多年的情分上,你就放耀琳一條生路吧。」
「主子,我會將耀琳逐出此地,永不再讓她回來,你就高抬貴手放過她吧。」煙嵐在懇求冥澈之際,也趕忙前去拖著一動也不肯動的耀琳叫她快走。
冥澈不理會他們的求情,兀自攤開了雙掌,自掌中放出了極為妖嬈美麗的寒氣,像是藍色的火焰一般靈動、稀奇。
他毫不留情的打出了他的寒冰掌,瞬間耀琳便被冰封在那石塊中,活活在那絕對零度中凍死了。
冥澈收手,在軒兒身上巡視的眼眸停止在她胸前的傷口,他再三地看著那用來包紮她傷口的布巾,不悅地看向站在她身旁的段御晗,發覺段御晗的衣袖也正巧少了那麼一塊……
御晗小心的地瞪著冥澈臉上的表情變化,百思不得其解。
「姓冥的,你怎麼了?」雖然他的臉色一向就很臭,可是他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別壞。
「煙嵐,送客。」冥澈收回放在軒兒身上的目光,絲毫不戀棧地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