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想著別人,我不准!」冥澈絲毫不減手中的力道,兀自強橫地將她擁緊。
「放開我……」渾身疼痛的軒兒在他的胸懷裡就快窒息了。
「我要什麼你就得給我什麼,由不得你說是與不是、肯與不肯,你聽見了沒有?」冥澈稍微放鬆了力道,在她面前聲明,得不到她的回答時又粗魯地搖晃著她的雙肩,「聽見了沒有?」
「冥澈……」軒兒喘著氣,又痛又累地與他對峙,「你究竟把我當成你的什麼?」
「那要視我的心情而定。」
她用力推開他,「我不是任你揉捏的泥人,也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偶!我是一個人,你沒有權利這般主宰我,你也沒有資格叫我給你什麼,我不是任你予取予求的東西,請你把我當成一個人來看待好嗎?」
「權利?」冥澈莞爾地揚眉,「落在我的手裡後,你以為你還能擁有那些?」
軒兒的一顆心都被他的話語凍涼了,她感覺胸中那些曾因他而起的種種悸動、被他撩起的心動,又再一坎被他反覆無常的話語分割得七零八落。明明他就近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卻覺得他好遙遠,心中渴盼的那份單純戀慕,也隨著他疏冷的距離而變得還不可及。
「你什麼都不會有。」冥澈老老實實地告訴她,「聽清楚,除了我之外,你什麼都不會有。」
軒兒垂下限睫,深深明白了話意,但同時她也覺得自己失去了很多。
「我要你想你就得想,我要你忘你就得忘;你的過去我不許你想起,就連夢也不許夢。你有什麼心酸或是傷心,只要我不允許,你就一概不許擁有。你所有的心思只能繞著我運轉,這樣你明白了嗎?」
「為什麼是我?」她緊握著雙手,試著不讓眼眶裡的淚掉出來,「難道你要我往後就當一個不能有自我思想的木頭人?你所要的,就只是一個只能聽照你命令過日子的人?」
「睡覺。」瞥見她眼角的淚光,冥澈將她緊壓在胸前,讓那些會令他懊惱的淚都吸盡在他的胸口。
她不甘心地在他的胸前低嚷,「回答我……」
「我說了,睡覺。」冥澈用力將她整個人都納進懷裡,唇懸在她的唇邊警告,「不要再存有一絲掙扎和抗拒我的念頭,否則我會用高壓手段來馴服你這隻小野貓。」
軒兒霎時停止了所有的抵抗,睜大了眼眸看他的唇愈靠愈近,而她那顆不與她合作的心,又因他而激起了陣陣狂跳。
帶著微涼氣息的唇蓋上她的,軒兒只依稀聽見,他又用催眠似的嗓音在她的唇邊輕聲喃喃。
「早些把該忘的全都忘掉,把我牢牢放在你的心底。或許你將會什麼都沒有,但是,你有我。」
在他的懷裡,軒兒帶著哭腔說道:「他陪了我二百年了,我不想他因為我落個這樣的下場……我就這一個要求,就當我求你好不好……」
冥澈緩緩放開她,「如果殺他的不是我,他早就魂飛魄散了。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不能再幫他了……」
「冥澈,為什麼不管我怎麼說你就是不懂呢?!」軒兒放縱的大喊了一聲,哭著奪門而去。
在軒兒的身子就快消失在牡丹叢裡時,猛然回神的冥澈也忙著給早就看傻了古岳彥打了個暗示,然後以高超的輕功,用腳尖點踩著朵朵牡丹往她奔逃的方向追去。
在花叢裡漫無頭緒亂跑的軒兒,一手掩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一手不停地撥開阻擋在面前要將她困在花海裡的牡丹。當她穿繞過一叢生得格外茁壯濃密的牡丹時,不期然地躍進了一個正等著她的溫暖胸懷裡。
「放手!」根本就不需抬首,他身上的氣息便說明了他正是冥澈,那個讓她頭疼的魔神。軒兒不停的推打著那個緊捉住她的人。
「不放!」冥澈也卯上了性子,土匪似地緊攬她的腰肢。
「不要碰我!」幾乎快把力氣用盡的軒兒,揚起黛眉憤然與他對視。
「休想,你只能讓我碰!」冥澈更是蠻橫不講理地對著她直吼。
怎麼會有這種人?
他的頑劣、他的蠻橫、他的漠然、他的幽默,和他臉上的那份執著,讓軒兒真的無法把這一切融合到他一人身上。雖然在某方面她是寧可他就這樣當個惡人,至少她可以討厭他、甚至增忿起他來,可是先前他那款款的柔情,卻像座山似地在她心底盤固著不動。她發現,即使在他這樣待她後,她居然還是可恥地無法將它磨滅。
她好恨自己的懦弱。
「冥澈,我累了。」軒兒無力的說道。
這些日子,她不僅要提防著凌瑤兒來傷害他,還要為段御晗解圍。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自己要這麼累,她不知道她還在堅持著什麼。就因為他愛她嗎?那真的是愛嗎?
「我不准!」冥澈深深的吻上了她冰冷的嘴唇,強迫她的唇舌與他交纏在一起。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冥澈的臉上。冥澈抬首望著她,一如那日洞房花燭夜,「凌軒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軒兒搖了搖頭,睜開了閉著的眼睛,緩緩轉過了身子,向遠處走去。
「今晚你在哪睡?」冥澈問道。
軒兒頓了頓,冷冷的回答道:「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