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時候,陸淮安當真拉著許陌去照婚紗照,不過好在兩個人並沒有他們自己想像中的那麼機車,又也許是何信家的攝影師非常專業,所以兩個人一邊玩兒著,很快就將整套婚紗照照完。
不過,因為起得有些晚,又化妝花費了不少時間,所以拍完的時候,也差不多已經晚上。
兩個人和何信一起去吃了晚餐,之後陸淮安就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回公司加班,讓何信陪著許陌逛一逛或者直接回家。
許陌本來和何信沒有很熟,但是陸淮安有工作,她也沒有辦法,只好讓何信送她回家。
可是沒想到,何信去取車時,她在街邊正巧看到一個人。
神情頹廢,不修邊幅,此人正是溫言。
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相隔一個多兩個月,溫言的樣子比上次看起來好不了多少,唯一好的就是他沒有爛醉,只是他眉宇間更多了一份憂愁。
溫言也看見了她,他顯然沒有想到會突然就遇見許陌,他微微有些怔愣的站在那裡。
兩個人都有些愣住,隔了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最後還是許陌打破了沉默。
「啊言……真巧……」
「是啊,真巧……」
許陌有些勉強的勾了勾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和他……還好嗎?」
他說著就不巧看見她手中提著的婚紗攝影店的口袋以及臉上因為拍婚紗照還沒得及卸的新娘妝,唇角不自覺嘲弄的翹了翹,道,「你們,要結婚了?」
許陌點了點頭道,「我們已經領證了。」
溫言原本就頹廢的臉忽然就變得頹敗不堪,他強忍著心裡的酸楚,道,「怎麼一直沒聽人說過,都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一聲恭喜。」
他其實想說的是,她就這麼討厭他嗎,縱然再結婚,竟然連通知都不願意通知他。
「謝謝。」許陌似乎聽出了他語氣裡的多與想法,解釋道,「我們暫時沒準備辦婚禮,所以就沒有通知親朋好友。」
「這樣啊……」
「啊言。」
「嗯?」
「最近還好嗎?」
「還可以吧,就這麼過著,也沒什麼特別的。」
許陌點點頭,忽然笑道,「我們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生疏了?就算做不成情侶,好歹也算是從小就認識了,怎麼搞得這麼尷尬啊。」
溫言見許陌都這麼放開了,也不好意思再扭捏著放些不該放的情緒,更何況,他早就想和許陌和好,當然,就算不能再做情侶,他也希望他們能像朋友一樣說說話聊聊天。
經過了這麼久,他早就已經沒有再奢求那麼多了,只要能遠遠看著她就好,而且,他現在也發現,陸淮安比他更適合她,至少,他能把她保護得更好。
「陌陌,你還怪我嗎?」
許陌搖搖頭道,「啊言,很多事都已經過去了,我也不想再提,現在我過得很好,就更沒有理由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其實現在仔細想想,她該怪他什麼呢。
雖然在婚禮上,他確實是拋棄了她,可是若沒有當初他的那一份沉默,她和陸淮安也不會有今天的幸福。
更何況,她憑什麼去怪他?
說的不好聽一點,那視頻雖然有些讓人浮想聯翩,雖然那一次她和陸淮安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可是事實是,他們也有著無比親密的舉動,有著只有情侶之間才應該有的親密。雖然沒有實質上的東西,可是也差得不遠了。
而她,卻也可恥的動了情,可恥的同樣和陸淮安一起攀入雲端。
她瞞著溫言,不也因為自己心虛嗎?
雖然她是準備和溫言結婚並且好好在一起的,可是她的心裡卻始終埋著一個人。
溫言在自己的婚禮上看見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親密的視頻,有一時間的怔愣和反應不過來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在她看來,站在她的立場上,溫言的沉默卻將她傷得更深。
談何誰傷了誰呢,只是誰更愛誰罷了。
至於他和苛桐的事,就如同她能原諒苛桐一樣,她知道他們都不是無意的,之前氣一氣也就算了,難不成還真的要氣一輩子嗎。
其實有一點藍小天說得對,她和苛桐,某些時候看起來,輪廓是有幾分相似的。
所以他們在醉酒的情況下,溫言將苛桐認成許陌,是可以理解的。
更何況,她現在已經和陸淮安結婚,過著幸福且滿足的日子,她還去介懷這些做什麼呢?
還不如就讓他們都過去,該放開的就放開,好好的過著之後的日子。
溫言似鬆了口氣,笑了笑道,「謝謝你的原諒。」
許陌也柔和道,「談什麼原諒不原諒,其實也不全是你一個人的錯,有些事情,我反而要說一聲抱歉的。」
溫言搖搖頭道,「其實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可是我還是自願。」
他知道她心裡始終有著一個人,雖然他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他還是願意保護她,和她在一起。
許陌愣了愣,最終只是抿唇一笑。
溫言看著她的笑容,也不自覺跟著笑了出來。
多少有一點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對了,他怎麼沒跟你一起?」溫言突然問道。
許陌道,「他公司臨時有事,就先走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
許陌正想說她有人送,那邊廂何信的車就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然後「嘟嘟」的按喇叭,生怕兩人沒聽見。
「上車吧,大嫂。」
何信將大嫂兩個字叫得極重,許陌眼角抽了抽,然後有些尷尬的向溫言道了別。
在車上的時候,何信還酸溜溜的酸了她兩句,她好氣又好笑。
和何信鬥鬥嘴,發現他跟白欽的性子真沒什麼兩樣,都是個嘴上不饒人的。
要真說區別,那就是白欽比何信更加深沉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