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負氣的狠狠將煙和打火機丟掉,一拳打在牆壁上!
雪白的牆壁染了鮮血,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何信蹙眉,安慰道,「淮安,她不會有事的,只是失血過多,你要相信岑芯的醫術。」
聽到岑芯這個名字時,陸淮安下意識看向白欽。
白欽表情扭捏的別開眼,算是回答了他的疑問。
難怪他剛才不出來時,那個女醫生居然敢對白欽大呼小叫,除了他們幾個朋友偶爾叫一句「姓白的」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女人這麼叫他,而他竟然也受了。
原來這人竟是岑芯。
對於岑芯這人,他只有耳聞卻沒有見過。
他只知道她是目前國內外科數一數二的醫生,年紀輕輕,但在國際上都享有盛譽,雖然脾氣不太好,可是到她手裡的病人就沒有出過意外。
當然,他還知道她另一個重要的身份,那就是白欽的前妻!
其實他對白欽和這個前妻之間的事並不是很瞭解,他只知道他們相識一周閃電領證,然後結婚一周閃電離婚。直接連家長都沒見,婚禮就更是省了,整個婚姻就花了他們各自四塊五。
不過那已經是八九年輕前的事情了,那時白欽才22歲。
也難怪白欽會這麼信任她,何信也這麼信任她。
其實他也是關心則亂,他當然知道許陌根本不會有生命危險,她雖然失血過多昏迷,但是卻搶救及時。可是他一看見她手臂上駭人的傷口就心驚膽戰得厲害,他連重話都不敢對她說,她卻被人弄成這個樣子,這讓他如何能忍受得了?
說白了,他還是怪自己,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他在接到白欽的電話時,他還在慶幸著,慶幸著許陌完好無損的被救了回來。
可是現在,他所有的心情都只剩下憤怒和自責。
他為什麼就不能早一點趕去?他為什麼會讓人把她擄走讓人有機可趁?他為什麼沒有時時刻刻把她留在自己的身邊看著!他為什麼就還能容忍夏雪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
沒過多久,急救室的簾子就被拉開,岑芯一走出來,陸淮安就迎了上去,急急問道,「她怎麼樣了?」
岑芯睨了他滿是鮮血的手一眼,道,「記得走的時候把牆壁上的血洗乾淨。」
「你怎麼回事兒,沒看見他正著急嘛,你先說說許陌怎麼樣,之後我找人來幫你把整個醫院的牆壁都一遍也沒有問題!」
岑芯輕哼了一聲道,「記得說話算話!」
陸淮安氣得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她到底怎麼樣!」
「她本來就沒什麼事,除了手臂上的傷口深一點,血流得多了一點,其他什麼問題都沒有,我已經給她縫了針輸了血,她現在正在昏迷,不過不到一個小時就該醒了。」
岑芯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別說她無情,好吧,她承認自己因為白欽的關係對陸淮安的態度差了一些,但是她也確實是討厭在她工作的時候有人莫名其妙闖進來,這是她工作時的規定。
問題是她這回還碰到個頑固的,一副耀武揚威連醫院都是他家的樣子。
好在這醫院是她家的,要是其他醫生,指不定就讓他給唬住了。
他既然擔心病人,難道就不知道醫生在醫治的時候是不能被打擾的嗎?她要是在給病人處理傷口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萬一手一抖,把傷口弄得更深或者遺留了什麼東西在裡面怎麼辦?或者那一針縫得不好又怎麼辦?
陸淮安再沒多看她一眼,急沖沖的跑了進去。
白欽看向岑歡,低聲怒道,「你有什麼怨氣衝著我來,你怎麼能拿許陌的事和陸淮安開玩笑!」
岑歡被他這麼一吼,也有些不悅。
她憑什麼說她在開玩笑?她是醫生,她自問醫德足夠好,她怎麼可能沒有分寸!之前陸淮安闖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縫完針只需要清理一下就完事兒了,所以她才敢停了手中動作跟他對話的!
他把她當什麼人了?
那個女孩兒傷成這樣,送來的時候身子燙得厲害,中了藥,很明顯她是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才這麼狠的自己手臂上刺了那麼多刀,她的心裡也無比震撼的,可是震撼的同時,她就更加責怪那個男人,他沒有把那孩兒保護好,現在來著急又有什麼用?她小小懲罰他一下,讓他更加深刻的銘記這一次的教訓有什麼不好?
他們男人只知道內疚和自責,卻終究是不明白女人在那一刻無助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心情。
沒有保護好就是沒有保護好,又何必去找那麼多的借口?
這一次是那女孩兒幸運,可是如果她真的被玷污了呢?那女孩兒又該怎麼辦?
她簡直不敢想像,又有一個女孩兒會重蹈她的覆轍!
「我能有什麼怨氣?受傷的又不是我,我只是個醫生!」
她那一句「受傷的又不是我」讓白欽所有的怒氣都煙消雲散,他去牽她的手,眼裡閃著自責,「我知道有些事我沒有辦法彌補,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又才從國外回來,你何必一回來就跟我鬧?」
那件事,他以為她就好受嗎?
他多麼能體會著今日陸淮安的心情,多麼體會他的憤怒和擔心。
只是不同的是,八年前,他沒有他那麼好運。所以,他連自己的婚姻都維持不了。
當他看到許陌暈倒在地上的那一剎那,他覺得自己是要崩潰的。
八年前的一切排山倒海而來,他只恨不能將那個男人殺掉!
岑芯冷笑,甩開他的手,冷道,「你真是說笑了,我們也沒有很熟到我一回來就跟你鬧的程度!」
「岑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