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洱海遊玩後,又回到了大理古城。
在那裡吃了小吃,直至夜幕逐漸降臨,才有司機來接他們去火車站。
第二天一大早,她們就到了麗江。
許陌看著古城門口的大水車,興奮得差點沒坐上去轉轉試試。
很早以前,還在她讀大學的時候,她們班的情侶談戀愛就喜歡去麗江,回來之後一個個面色紅潤幸福洋溢的,看得她心裡癢癢。所以她一直一直都想去麗江看看,和自己愛的人一起,去看看那是個怎樣神奇的地方能將兩顆心拉得更近。
因為昨晚在火車上陸淮安並沒有為難許陌,所以兩個人都休息得很好,現在精神頭十足。
許陌沿著麗江古城一路逛過去,光是在古城轉悠,他們就轉了大半天。
下午的時候,他們出發去大研古鎮。
很多人都說麗江已經越來越商業化了,這是每一個著名的風景區,特別是古鎮都無法避免的,但是大研古鎮卻猶如一位溫婉的少女,始終保持著她最自然的美麗。
晚飯吃的是當地的特色小吃,許陌看著陸淮安皺眉的樣子,又覺得好笑。
若是女生的話,他這個樣子一定會被嫌棄嬌氣。
其實有時候也怪不得這些從小就嬌生慣養的人,畢竟從小的生活習慣都不一樣,讓他們看著那黑漆漆的血粑粑,也是挺為難他們的。
不過好在陸淮安這人不算太矯情,不太喜歡吃血粑粑就另外叫了一碗粉兒,然後陪著許陌吃得也甚是有滋有味。
吃了晚飯,他們就沿著大研古鎮的青石板路散步。
夏末秋初的天氣,就連空氣裡都滿是芬芳,涼風習習,柳葉翩飛,湖水燈光,擦肩而過的路人,每一樣都美好得讓人艷羨。
走累了,他們就坐在湖邊的石凳上休息,聽賣唱的流浪歌手唱歌。
許陌將頭靠在陸淮安的肩上,恍惚著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妄。
「陸淮安。」
「嗯?」
「我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好像都不真實,我怕我沒有能力把握住。」
還在不久前,她被人在婚禮上拋棄,成為城人人都在唾罵的蕩。婦。
她覺得她的人生恐怕就此毀了,她的人生裡再無愛情二字。
可是他卻如天神般降臨,陪在她身邊,將她救贖。
他們之前的恩恩怨怨,彷彿一下子就煙消雲散。
不可否認的是,縱然六年了,她對他的愛,仍然存在。
她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和她一樣的經歷,當她在經歷了陸淮安的打擊之後,她墮落然後重新振作,再然後碰上一個給自己安穩生活且無比疼愛自己的男子,她以為,她的一輩子就會和那個男人一起平靜的度過。不去談愛情,因為婚姻的最後,愛情都會變成親情。
可是她沒有想過,他竟然在六年後她和別的男人的訂婚儀式上再次出現。
她是警察,他是嫌疑犯,這已經是讓人難以跨越的兩個關係。更何況,他有佳人伴,她有情郎陪。
六年前的那一次,她早已經把自己縮回硬殼裡不願再面對愛情。
可是他的出現讓她心慌,她驚覺著他的一舉一動仍然能夠牽繫著她的心情,她害怕,她害怕那樣的感覺。她不敢想像,如果她容忍這樣的感情氾濫,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所以她逃避,她偽裝。
她承認那一次在山上他所說的那些話將她的心思絲毫不差的說了出來,可是她不敢承認,她只能惱羞成怒的打了他一巴掌,然後用冷漠來偽裝自己內心的激動。
和他再見後的每一天,她都在對溫言的內疚中度過,明明她對他的態度已經很差了,明明她沒有恪守著自己溫家媳婦兒的本分,可是她還是覺得內疚,覺得心虛。
後來越是相處,她發現自己就越不能全身而退,她真的好怕自己會有那麼一天會重新沉淪於他,她也好怕六年前的傷痛會再次重演。
所以她才迫不及待的要和溫言結婚。
也許她是該被人罵的,明明她沒有愛溫言愛到生死相許的地步,她卻要嫁給他,做他溫言的妻子。
可是不管有沒有人相信,她對溫言是喜歡的,只是那樣的喜歡,沒有和愛相抗衡的能力,在她對陸淮安的感情面前,顯得太過渺小和不值得一提。
但是女人總是比較感性的動物,她很容易就將感動或者其他的一些東西轉化為喜歡,溫言待她那樣好,她又怎麼可能不喜歡他呢。
她想,若不是他在婚禮上的猶豫,也許,她和他會相伴一生。
可是現在想來,她真的不知道該感謝他還是恨他。
他的猶豫傷害了她,卻又讓她重新回到陸淮安身邊,享受著連她自己都覺得不真實的幸福。
陸淮安捧過她的小臉,俯身吻了上去。
他們相互糾纏,相濡,以沫。
許陌第一次沒有逃避,也許是因為夜色太濃,也許是因為情緒太濃,總之,她激烈的回應著他,不管身旁是不是有人經過,也不管他們不遠處的流浪歌手滄桑的歌聲裡有小小停頓。
那些人那些事,與她何干。
她的眼裡只有他,她等了六年愛了六年的男人。
他放開她,柔聲道,「陌陌,真實嗎?」
黑夜下,他的眸光異常溫柔,他擒著她的美眸,認真道,「陸太太,如果不能給你安全感,那是我的錯,我會努力,不再讓你有胡思亂想的機會。可是我想說的是,你的幸福不用努力去把握,你的幸福,我給,你應該做的,是好好享受。」
許陌含著點頭,儘管她想說每個人的幸福都是要自己把握才安心的,可是她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倚在他懷裡,聽著他動人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