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直沉默著,自來到旅館至今都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響的桐承,突然假咳兩聲。
蘇未央看向他——這個和晶片有著一點關聯的男人。
才發現,桐承正往附近的一張餐桌看去。
當蘇未央隨著桐承眼光的方向看去的時候,不敢相信——四五個,五六個,全是金髮碧眼!
是上次讓蘇未央和閻宸,困如仙境的那些人!
竟然是他們……閻宸所說的危險,就是他們……
但即使知道,蘇未央也是無能為力。
她如若現在逃離,這些人就會更放膽地乘勝追擊。
他們現在按兵不動,所以蘇未央也不能輕浮。
坐等時機,才是她該做的。
飯餐像短暫的休戰期。
過後,蘇未央便不能再如方剛那樣冷靜。
現在,隨時都可能遇上突襲。
「哲哲、漫漫!」
蘇未央牽著兩人的手,回到房間內:「今晚無論如何,你們也不能走出這裡。」
蘇未央如此的口吻和表情,漫漫和哲哲一看便知道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看見寶寶乖巧地點頭,蘇未央才鬆了一口氣,冷靜才是現在最該做的。
「哲哲,漫漫!」
這時候,門外傳來葉小白的聲音。
蘇未央去開門,從門縫中看見是葉小白和桐承,沒有第三者才讓他們進來。
他們所挑選的房間,是日式房間,拖了鞋子再進入,地板很乾淨,能直接坐在上面。
「我們玩紙牌吧!」
葉小白拿著一副撲克,開口道。
她的眼不斷地向哲哲眨著,葉小白的表情很好說話,一看就知道是為了勾引某男而來這裡搭訕的。
兩人進來坐下後,將嶄新的撲克取出,葉小白才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桐承。
桐承不作出聲響,不知道是不明白葉小白詢問的目光,還是沒有參與的興趣。
「那個,你喜歡玩什麼?」葉小白開口向桐承詢問。
「撲克。」
「撲克的遊戲有很多,你比較專長哪種?」
「……我沒有玩過。」
「啊?!沒有玩過?一次也沒有?!」
桐承搖頭。
「不是你建議玩的麼?你怎麼會一次也沒有玩過?難道是……哈哈,你想學,但是你不會,不怕,那讓我來教你吧!」
聽到葉小白和桐承的對話,蘇未央心中莫名想到了些什麼,正在這個時候,她的視線碰觸到桐承的眼神。
桐承那種對萬事漠不關心的表情中,竟然露出了一丁點的笑容,像在說我會保護你這些話……
儘管極度含蓄,但卻是真實存在一點兒那個意味在其中——
「宸……」
許雅麗輕喚一聲,馬上迎來閻宸的冷眼。
她馬上閉嘴,生怕惹起閻宸更多的厭惡。
閻宸不時就往門外看去。
許雅麗知道,那是因為蘇未央在隔壁的房間。
她會嫉妒,但是她想不出任何讓閻宸討厭蘇未央的辦法,若然她真的這樣做,最終被閻宸討厭的人,是她自己吧。
許雅麗輕歎一口氣,抹去這些多餘的想法。
突然,一陣不發聲響起,在走廊的一方,走來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女人。
她的個子很高,而又穿著全身黑色貼身的女式西裝,看起來高瘦苗條而精幹。
這時候,依靠在門欄的閻宸,走了出去,迎接著該女人。
早在約兩、三個月前,兩人便正面交鋒過。
Sofina早在剛才的晚餐上,就注意到閻宸的出現。
她不是和蘇未央一起,而是和另一位一看便知道是名媛淑女的女子一起。
這教Sofina感到意外。
當其時這個男人可是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引開他們。
Sofina走了過去,只是她的目標從不是這個男人,而是在閻宸隔壁房間的蘇未央。
可正當Sofina要光明正大地走過的時候,閻宸一手伸出,阻攔了Sofina的去向。
閻宸露出很普通的,作為一個男士的邀請:「我們一起到餐廳喝杯咖啡吧。」
「我還有很多朋友在,而且我們不是很熟,」Sofina用一口順暢的,帶著一點兒外國人獨有口音的中文說道:「你這樣邀請我,我的朋友就……」
即使她攔下她的去路,但是她的人,還多著。
「因為你特別耀眼。」擒賊先擒王。
最後,閻宸成功地「邀請」了Sofina到餐廳去,然而卻不允許許雅麗跟隨。
許雅麗並沒有知道這裡有危險即將逼近,她見房間只有自己一個,便無趣地打開電視來看。
新文報道的,是夏櫻流產,也有人說是肝腹水手術,各式各樣的說法。
這個女人曾經弄過一份假的DNA報告,厚顏無恥地在閻家生活過一段囂張的生活。
許雅麗自然也不喜歡夏櫻,但電視報道裡,夏櫻的側臉似曾相識。
像哪裡看見過呢?
許雅麗上周曾因為家庭的事業關係,到許家旗下的一些酒店,切身瞭解那裡的實際情況。
當其時,許雅麗記得自己看見墨青,和一個女人出現在那兒……
那個女人的側臉,和夏櫻的側臉——是一樣的!
墨青到底為何要見夏櫻呢?
許雅麗忽然想到,這其中一定有特別的原由!——
「咳咳……咳咳咳……」
原本玩著撲克,氣氛是非常愉悅,但是突然,蘇未央一陣咳嗽。
她有哮喘,所以對空氣中的異味特別敏感。
比誰也要先感覺中房間內,突然多出不協調的味兒。
往四周看去,這裡裝在牆壁上,有一個電熱香薰器,但是這味道,絕不是香薰!
「有人把慢性毒藥裝進入。」
桐承突然開口說道。
她一直愛保持沉默,沒有想到他早已覺察。
這個香薰器的位置裝得很高,是靠遙控操作的,旅館的房間裡,不會有單獨的總電源開關,這看來是被人早有預謀,要將蘇未央趕盡殺絕!
然而這個時候,門外竟響起一陣清脆的敲門聲。
「小姐,我是來送夜宵的。」
這種不是國人塗有口音的中文,是那些人!
現在的情況留下不可,離開,也不可!
還沒有瞭解情況的葉小白,聽到是送宵夜,馬上就站起:「我去開門~!」
「不要!」
哲哲和蘇未央同時開口道,桐承也伸出手去拉住葉小白,可是葉小白離門太近,手已經扣在手柄上,往下拉動了。
在門口,一個身材魁梧的外國男人,身前是一輛推車,推車上的餐盤,有各式各樣的餐點,看起來非常誘人。
「這是免費的嗎?」
葉小白還傻乎乎地開口。
最看得膽戰心驚的,莫過於哲哲了。
「葉小白你白癡麼,你這身材再吃就成豬了!」
「豬?咳咳,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我真的有那麼肥麼!」
「沒有那麼肥,豬比你苗條多了。」
葉小白啊,葉小白!
趁著人家沒有一槍爆了你的頭前,快點關門啊!
哲哲在心中祈禱道,葉小白這麼一個好玩的老師,他會不忍心看著她死去的過程。
「哼,你不吃就——」
葉小白才不會聽哲哲的一面之詞了,但是,她偷偷地瞥了一眼桐承,心中暗暗地咕嚕了一聲。
對啊,至少也要在相親對像面前,表現出自己淑女的一臉啊。
她已經老大不少了。
唉……
「那麼你們也不吃嗎?」
葉小白不心思地再問一遍。
大家一致地點頭。
唉,點心很豐盛,不吃真浪費了。
為了自己的形象,她要忍住!
終於,葉小白把門輕輕地推上:「我們不需要了。」
就在門即將鎖上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恢復安全,突然,那被那「服務生」用力地推開。
「服務生」二話不說,強行將推車推進了房間裡,然後卡嚓一聲,將門關上,再外反鎖。
「退後一步!」
桐承突然厲聲命令道。
這一改他原本頹然無心的模樣。
此時此刻,那種他獨有的領導才華盡顯,那是桐承一直否認的,他確實很有資格,作為一個領導者——若然他願意。
四人因為桐承的話,身體不由後退一步。
桐承馬上揭開舖在推車上的桌布,手中從腰間取出一把槍。
這裡,只有葉小白因為桐承手中驀然多出的槍,而驚訝。
而蘇未央,則是抱著漫漫,害怕等會有些什麼事情發生。
而哲哲早已經見慣這些場面,也知道妹妹不過是撒嬌才粘著媽咪不放罷了。
推車的餐布下沒有藏著任何東西。
桐承眉頭一蹙,似乎因為沒有藏著任何危險的事物或人,而更擔憂。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這種氣氛很怪,讓葉小白很不適。
「沒事!」
「這裡可能有危險。」
這種和桐承同時開口。
哲哲是不想讓葉小白害怕,可是桐承卻不會隱瞞,也不會顧慮葉小白膽小如鼠。
「危險?!」
「嗯。」
桐承輕輕地點頭,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他還在仔細審查著這杯「服務生」強行推進的餐車,有什麼問題。
「咳咳……咳咳……」
蘇未央又咳嗽了幾聲。
是因為這裡的毒氣,在漸漸加深。
這回不僅是蘇未央,連漫漫的臉色也開始變得不好。
「趴下!」
突然,桐承冷聲命令。
所有人沒有反應到閻宸在說什麼,身體已經不自然地趴下了。
之見閻宸突然跑到窗台,然後橫手揮出手中一塊很大法國麵包……
砰————!!!
轟隆————!!!
轟隆————!!!
轟隆-————!!!
連續幾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加之地步強烈的震動,平息後,卻是一片死寂。
在麵包裡藏有炸彈?!
怎麼會那樣?
那只不過是電視劇裡常出現的情節而已……
開什麼玩笑?
葉小白毫無生息的臉,儘是一片慘白。
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她感覺到自己全身都不協調地,像找一個角落躲避。
雙眼漸漸被又酸又苦的淚水擋住了視線。
「嗚嗚嗚……嗚嗚嗚……」
「老、老師……」
是不是因為自己硬要來這裡玩,才把小白和媽咪牽到這種危險的地方?
一陣內疚在心裡,壓抑得哲哲無法舒坦地呼吸。
媽咪,還有小白……
漫漫這回不像是裝呢,她的樣子很不舒服。
都是自己嗎?
哲哲內疚得,心悶悶作痛。
可是他無法像葉小白那樣,直接哭出眼淚來。
雖然他只有四歲,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哭了,反而會加添媽咪和小白的壓力。
哲哲忍著心中的痛,讓自己一下子就冷靜下來。
他慢慢地,定下,去思索著,現在到底要怎樣做。
桐承是幫助媽咪的,而且他剛才的敏捷和身手,他應該很強。
而媽咪最擔憂的,就是他和漫漫。
葉小白的戰鬥力就是0,但是她和這件事情五關,如果讓小白單獨離開,也可能會成為敵人的目標。
現在室內有散發著毒氣,此地不能久留……
那最好的解決辦法是——
「那個,我們能單獨裡說幾句話麼?」
哲哲不好意思地開口,看來他只能求助於桐承,他沒有感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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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昨天的,週末的,今天會有好幾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