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小愛妃 花邊載酒,相思煙柳 -VLP-[日更四千]他,是你老子?
    六月的天,許是陰晴不定的,剛剛還是艷陽高照,不一會便烏雲遮日,下起淅瀝瀝的小雨來,雨點啪嗒在地上,小風吹來一股泥土的芬芳。

    街道上的行人紛紛躲在屋簷邊上,一頂轎子在路上格外地顯眼,八個人賣力地抬著,腳步矯健,踏過水坑濺起一道小水花來。

    轎子停在了音宅,這本是個偏僻之地,宅子也不是很大,裡面卻倒也氣派。

    商傾拎著兩個小傢伙,一手一個,放下轎子來,推了推發愣的陌漓,「去,請你娘出來見我。」

    「呃?皇上認得我娘親?」陌漓往前邁了一小步,回過頭盯著商傾繼續發愣。

    「你去便是,無需多言。」

    陌漓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惱,小步伐噠噠噠地邁起來,門口的丫鬟上前迎接,陌漓想了想,對丫鬟吩咐,「姐姐,去請音叔叔,說宅中來了皇上,還要見我娘親,快些快些。」

    丫鬟也驚異了,按照吩咐也小跑著去喚人。

    陌漓來到西園子,入了庭院,跑到屋裡,看見七七挺直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還是睡著了,動也不動一下,陌漓輕聲喚著,「娘親,娘親?」

    七七的手指動了動,抓住輪椅的固倫,轉動了一下,面對著陌漓,比劃『陌漓,怎麼今兒回來了?還沒到一月。』

    「娘親,不好了不好了。」陌漓撲上前去,小聲叨叨,「是不是音叔叔他得罪了皇帝?皇上已經來宅子裡了,還要見娘親呢!」

    「這個音叔叔真是大壞蛋,自己得罪了皇上,卻把娘親供出來,要是皇上砍娘親的頭怎麼辦,陌漓還不想讓娘親死……」

    七七的心跳漏了一拍,手也顫抖起來,早就知道的,早就知道自己不應該回來的,更不應該讓陌漓去覓書院讀書的。

    不過,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

    『陌漓,你都胡說了些什麼?你和皇上提起娘親的名字了?』七七氣得手指發抖,表述也有些不太清楚,陌漓好一會才看清七七比劃的是什麼。

    「我……我什麼也沒說呀,我……」

    還沒等陌漓的話音落下,門口就傳來一陣腳步聲,七七側耳一聽,不是一個人的,至少有三四個人,由此心跳更加的極速。

    腳步聲忽然停住,在門口駐足,陌漓轉過頭,看著門口站著音於、商傾和商齊抈,身後還有商傾的貼身護衛,一時間嚇傻了。

    商齊抈看了看商傾的表情,低著頭想一會,跑過去把陌漓拉出房間。

    七七覺得時間都靜止了,除了呼吸聲,心跳聲,她什麼也聽不到,這種感覺,讓她不安。

    隨之腳步聲又傳來了,而且漸漸離自己越近,七七深呼吸一口氣,伸出雙手,比劃道,『夫君,是你麼?陌漓又出去淘氣了,我知道我又給你丟了臉面……』

    商傾愣了一愣,看不懂七七在比劃什麼,轉身看著音於,問道,「她……她。」

    音於看懂了七七的意思,她這樣說,只是不想再見商傾,順了陌漓的錯,把音於叫做夫君,而自己是他的小妾,可是她真以為能瞞得過他?

    又看了一眼商傾的眼神,打了個哆嗦,說道,「你別怕,七七,這是我從宮裡召來的御醫,說不得能治好你廢掉的雙腿,而他,已經走了。」

    七七聽到後安心的一笑,低下頭,比劃,『不必了,我也沒想這雙腿還能好起來的打算,你叫這大夫回去吧,萬一他懷疑起來怎麼辦?我一個人,看不到,說不了,站不起,已經習慣了。』

    商傾雖沒有看懂七七比劃的是什麼,但從音於的話語,和七七略有些哀傷的神情,也推算個七八,搶過話道,「艾夫人,其實是皇上派小臣前來的……」說到這,七七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商傾呼了一口氣,暗罵自己不會說話,立即補上道,「皇上他聽說音公子的愛妹身患腿疾,便派了小的來給您治腿。」

    「嗯,七七你就試試罷,你眼睛被挖了,舌頭被割掉,這些是補不了的了,還有這雙腿,如果可以治好,陌漓也會很高興的。若是剝了他的面子,說不得又該懷疑到你身上來。」音於也跟著一旁幫腔,兩個人演戲真是絕配了。

    七七略一思考,便點頭答應了。

    她卻看不到,商傾那一雙懊悔憂傷的鳳眸,細細地將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真的忍不住想把她擁在懷中好好疼愛,她受的苦實在是,太多了!

    外面的石凳上,陌漓和商齊抈相對而坐,陌漓時不時看著屋內,皺了皺眉,「皇上見我娘親到底做什麼?不會傷害她吧?」

    「放心啦,不會的,父皇很好的呢!」商齊抈安慰道,笑嘻嘻地盯著陌漓看,像看了戲一樣的癡。

    陌漓點點頭,雙手支撐在石桌上,托住下巴,嘟著小嘴唇,那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也怪不得我們的齊抈小盆友會看癡了。

    不一會商傾和音於從裡面出來了,沒想到商傾一出了庭院便騰出右手卡住音於的脖子,狠狠地抵在牆上,略有些咬牙地說道,「你好大的膽子麼。」

    「咳……七……七爺……」音於被掐得說不出話來,面色忽的變得刷白。

    陌漓和商齊抈也站在一旁看傻了,愣愣地不敢說一句話。

    「騙我?她不是死了麼,不是回不來了麼?」商傾一邊說著,一邊手上加力,恨不得立即就把音於給掐死,音於的臉也變得紫青。

    陌漓咬了咬唇,一咬牙,一下狠心,上前咬住商傾的大腿,叫道,「不准你欺負我爹!我咬死你,咬死你!」

    商傾吃痛,手上的力道便減輕了,音於呼進一口空氣,靠在牆上緩慢地喘息。

    「放肆!竟敢對皇上無禮!」貼身侍衛也不是吃乾飯的,被小孩子鑽了空子也是羞愧非常,立即要上前制止,卻被商傾的一隻手攔了下來,商傾放下了掐著音於脖子的手,可陌漓還死死地咬著。

    商傾最終大力一扯,拽著衣服把陌漓提了起來,「你說,他是你老子?」說著便看向一旁臉色漸漸變白的音於。

    音於看著商傾投過來的恐怖眼神,立馬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只可惜還沒緩過來,嘴巴忘了用上。這小傢伙真是擺明了想讓他死呀,誰是他爹了!

    「哼,他就是我爹!儘管他娶了娘,因為娘是小妾就不樂意管娘,但怎麼說他也是陌漓的爹爹,誰也不能欺負我爹爹!」陌漓的牙被剛剛咬得生疼,一邊說還一邊倒抽氣。

    商傾皺了皺眉,扔下陌漓,鬼魅一笑道,「音於,看來你更要跟朕解釋解釋清楚了。」逕直地離開西園,留下音於一個人狠狠地瞪著陌漓,恨不得瞪他出個窟窿來。

    商齊抈拍了拍陌漓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陌漓,既然你爹爹待你不好,就認我父皇做爹爹,他對我很好呢,那,我先回去了。」

    商齊抈看著已經看不到影子的商傾,趕緊小跑跟了上去。

    「哪裡用的認,本來就是他的兒子!」音於抱怨一句,這一句話商齊抈是沒聽得的,但陌漓聽個真清楚,屁股往地上一坐,哇地哭了起來,現在不知所措的是音於了。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哭個什麼?」就因為陌漓的一句話,自己差點丟了性命,該哭的是他好不好?這個罪魁禍首到底在嚎叫個什麼?其實音於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商齊抈的無稽之談。

    「嗚哇……爹爹不要我,要送給別人……不要娘……爹爹最討厭陌漓……陌漓也不要爹了,不要了嗚嗚……」陌漓一邊哭,一邊喊,音於立即摀住他的嘴,茲茲,真是禍從口出!這要是讓七七聽見她不知又該胡亂像個什麼。

    音於忍住頭疼,說道,「別哭,別哭了,我真的不是你爹爹,那個皇上,才是你真正的老子!唉!」

    「什……什麼?」

    音於見陌漓的表情,忍不住一笑,抱起這娃娃,「皇帝才是你爹爹,以後可別亂說了。音叔叔這條小命就拴在你身上了。」

    「不是天天喊著要爹,要爹的?怎麼親爹來了,你還咬他一口。」

    陌漓摸了摸眼淚兒,想了想,忽然驚歎道,「哇!我娘親好厲害,皇上竟然是我爹爹呀,那我就算是皇子啦,娘親也是妃子啦,哈哈……」

    「噓,陌漓可別讓你娘親聽了去。」音於摀住他的小嘴,往庭院裡面看了看,還好七七沒有出來。

    「為什麼?」

    音於抱起他,慢慢地往庭院裡走,腳步輕輕地,語氣也輕輕地,「因為你爹爹曾經做了一件錯事,惹你娘親生氣了,你爹爹現在要挽回這件錯事,但又怕你娘親不肯見他,所以呀,等你娘親原諒了你爹爹,你在喚皇上爹爹。」

    陌漓聽完這段類似繞口令的東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裡盤算地卻是,現在我也和商齊抈是一樣的了,再也不用被他寒酸了。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陌漓的心底生了根,多年之後的他才瞭解到,那是自己一生犯下不可悔改的錯誤,比爹爹犯下的錯誤還要嚴重,但那時他想起,已經不痛不癢了。

    翌日。

    商傾草草地上完了早朝,便換上一身白衫,輕衣地來到音宅,進入西園,放輕了腳步往屋裡探望著,連呼吸也放輕了許多。

    陌漓昨日去了覓書院,只有七七一人在屋內,剛剛被丫鬟打理好,比劃著遣退了下人,嘴唇露出個感謝的微笑,丫鬟恭恭敬敬地退出去,商傾躲在一棵樹後,待丫鬟走了,又走到窗邊。

    『是誰?』七七比劃了一下,側耳聽了聽。因為她看不到,其他感官就異常的敏感,一聲異響都能聽個真切。

    「咳。」商傾看出來七七發現了他,便進了屋,站直了身板,說道,「給夫人請安,清早就來叨擾,真是冒犯了。」

    七七看不到,以為他在行禮,溫和一笑,比劃,『大夫無需拘束了,隨意坐罷。』

    「哦,夫人,我不太懂你比劃的……好在小的請了個懂得的,可否請小的請他進來?」商傾的語氣輕浮,但看著七七的眼神卻是如此的堅定。

    她現在就在自己的面前,就坐在那裡,可自己感覺怎麼還是那麼虛幻?彷彿一眨眼她就又消失了,真像個夢,真的好怕。思念了一千七百多個日夜的人兒啊,此刻真正地出現在他面前了,卻是如此的落寞,讓他好是心疼,更加愧對於她。

    七七愣一下,這次打的手語商傾看懂了,意思是請,商傾拍了拍手,外面隨之進來一個人,近看,原來是音於,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商傾瞪了他一眼,彷彿在說,『我兒子都叫了你一聲爹,你就給我當一下翻譯,委屈麼。』

    『大夫其實不必關懷我這廢腿,已經很多年不見起色,我也不對這抱有所望了。』七七比劃著,白綾複眼,但還能看出淡淡的憂傷。

    音於小聲地翻譯了一遍,商傾私下歎氣,問音於,「她這腿,真的不能再站起來?」

    「七爺放心,能治。」音於竊竊私語,聲音只有他和他聽得到。

    商傾點點頭,胸有成竹地安慰七七,「夫人不必傷懷,小的一定不辱聖命,治好夫人的腿。」

    音於一聽這話音,心裡無奈了一把,到了這時候還不忘記自己給自己說好話,還什麼不辱聖命,說出來還真是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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