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的千重山,裡粵城市區足有三個小時的車程,羅彥開車到達山下的時候已近黃昏。
冬天白天時間短,他還沒上到山頂,便已天黑。
書寧看著手機,也不知道羅彥會不會來,這山上,信號很差,她又聯繫不上。
她替別人準備好燒烤食物就坐到一邊休息。
尤佳佳看她也不去和大家一起搶著爐子燒烤,便過來坐到她身邊。
「想什麼呢?對了,你說會多一個人來,那個人是誰呀?你同學?」
尤佳佳怎麼也想不到會聽到書寧說是羅彥。以為她打過電話給羅彥,羅彥告訴她他要出差。
「會不會不方便呢?也許他也沒來吧,這麼久,又聯繫不上。」書寧擔憂的說。
尤佳佳沉著臉,忽然覺得爐子的火焰燒到了她心上。
「來就來吧,又不是什麼大事!」
一個激動,尤佳佳竟把她腳旁的小石子踢飛,砸到了爐子上烤著的牛肉上!
設計師因此被濺到了火星,燙了個小泡!
「誰啊,這麼不小心!」
某女尖叫!
尤佳佳連忙抱歉。
「書書,我渴了,去幫我拿點兒水!」
「我拿礦泉水給你!」
因為山陡又高,他們根本沒帶什麼水。而且這山上有泉,很多遊客都不帶水自飲山上的泉水。
書寧正要起身,尤佳佳說道:「我聽說後山那邊有很多人打山上的天然礦泉水,你去替大家裝一點兒回來嘗嘗味道!」
眾人聽如此如此說紛紛附和。
書寧其實有些怕,但看大家興致那麼高,等羅彥等得慌,還不如做點事情!於是,她拿了水瓶就到後山去打水。
上山來的時候經過那裡,離他們山頂駐紮地也不遠。
走到泉眼處,叮隆隆的水聲,清脆愉悅,泉水水花凜冽,在昏黃的燈光,像極了無數繁星掩映。
書寧利落的裝滿了水瓶,然後俯下身子,撈捧著水喝。
「哇,真的好清甜!」
水溫溫的,竟不涼,不像氣溫,冷得人心揪緊。
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她抬身,顯眼處寫著:「泉深巖陡,請小心取用!」
才剛看完這行字,她只感覺後腦被彈力敲擊了一下,「撲通」,她還沒呼叫救命就栽到了泉眼處,幾個翻捲,那團粉色的衣物隨深邃縱聲的泉水奔流而去!
昏黃燈光下,有女人紅唇綻放如玫瑰,絲絲的陰冷。
女人扔掉那只裝了水的水瓶,水瓶漂在水上,流了很遠很遠。
「哼,等著羅彥來替你收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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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烤處,大家肉飽酒足之後,開始搭帳篷。
也不知道是誰在叫:「渴死了,水都喝光了。啊,對了,書書說去裝水,她裝到太平洋去啦!」
「尤經理,你得扣書書得獎金!」小藝開玩笑。她是李娜新的助理,初來乍到,她和書寧相處得很投機。
尤佳佳粉色的長外套下擺微濕,她說道:「我看,你去看看她。那丫頭做事從來都有分寸的。」
「咦,尤經理,你外套都濕了。」
尤佳佳神色如常,笑道:「山上露重,都沾濕了呢!」
幾分鐘之後,小藝跑了回來,尖叫:「不好了,書書是不是掉水裡去了,岸邊,掉著她的髮夾!」
小藝把撿回來的玫瑰花小髮夾讓尤佳佳看。
「怎麼會這樣?她做事很利落的,應該沒什麼事吧!」
尤佳佳淡定的說道。
「書書怎麼了?她掉哪裡去了?」
羅彥是坐著竹架子上來的。山太陡,路黑夜晚,管理員已經不允許進山了。是他請求,他們才同意由這裡的擔夫抬他上來的。
眾人好奇的望著羅彥,羅彥彷彿沒看到尤佳佳似的說道:「我是書書得老公。她出什麼事了?」
老天知道他已經把緊張控制得很好了,可是,他顫抖的身子仍是洩露了他的情緒。
「可能掉水裡了!」
小藝心急的說道。
「那還不快報警!」
羅彥抓狂,控制不住的低吼。
「羅彥,信號不好,只能找山上的搜救隊了!」
羅彥淡淡的掃她一眼。
「到底是在哪兒掉水裡的!」
一幫人衝去泉眼處,那裡已經有搜救員在打撈。
「找到了嗎?」
羅彥心急如焚,無奈天太黑,搜救的範圍太小,而且,根本沒人敢沿著這麼陡的泉水流經山路尋找下去!
這個地方,崎嶇彎曲陡峭,山崖卵石極尖,加上又是黑夜,真是走一步都危險!
「先生,太危險了,找了這麼久,我想,你太太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
隊長冷靜地陳述可能的結果!
就算沒死,她不會游泳,悶水裡也悶死了!
「給我閉嘴,快給我去找!欠你們的人命,我賠!」
羅彥懊惱極了,要不是死也相信書寧不會有事,他怕他已經支持不住身體要垮下去了。
「羅彥,你體諒一下吧,真的只能明天再找了。再找下去,真的太危險了!」
尤佳佳勸道!
「你走!」
羅彥不想見到她,他不知道尤佳佳接替了何姿的位置,不然,……
羅彥狼狽地蹲下,幾個小時前,他還聽到她的保證啊,她說會小心,等他來的。
所以,他不信她已經不測!
他不信!
「羅彥,別難過,明天再找吧!」
尤佳佳又勸道,搜救隊見如此狀況,便無奈的撤退了。他們說得等天亮了再到深山腳下去找!
「羅彥。」見羅彥只是痛苦的沉著難看的臉色,尤佳佳又輕輕的試著安慰他。
「羅彥,或許天意如此,你和她本來就沒有緣分,你看開點。」
「你也滾!」
羅彥咬牙切齒,心底的沉痛,讓他忘了斯文的語言,露出他情緒最真實的一面。
尤佳佳心傷,無奈地離開。
半個小時後,羅彥借來了手電筒,由泉眼處沿泉水流經山崖尋找下去。
千重山的岩石極硬極尖,即使攀扶著石壁,也割手得疼痛。
羅彥咬著手電,在一塊石頭是綁了繩子,又綁了自己的腰,他也不知道繩子夠不夠長,一切準備就緒,他不顧後果的縱身一跳下山崖!
冷風裹著他的身子,懸空的感覺,山下黑漩渦般的無底洞,他卻不覺得驚懼!
他深信,她只是在不遠處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