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離婚女人的血淚史  第3卷 第一百一十四節
    有一天,在我的家裡,送完孩子們上學。

    我不得不面對這樣的場面。雖然我內心很不情願這樣的場面出現,但現在不得不由我自己來做這個抉擇。

    我終於鼓起勇氣告訴楊,我說:「楊,我愛你!這是第一次我主動說愛你。但在這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資格說這句話。因為,現在的局面你也看到了。我是不能置身事外的。榮進他需要我,孩子和他的母親都需要我。所以,我只能對你說聲對不起了。」

    他注視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我的眼裡含著淚。

    「菲,為什麼每次我們剛剛可以在一起的時候就會遇到這樣或者那樣的阻隔?為什麼昨天你還說愛我,今天卻要跟我說分手?為什麼你要承擔這麼多的責任?你為什麼不多替自己想想?」

    「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我也想就這麼跟你一走了之。但我的良心會不安。榮進跟人打架是因為我傷了他的心他才去喝酒。他現在在裡面。他的母親在醫院需要人照顧。還有軍軍,他才那麼小。他是無辜的呀。如果我就這樣跟你走了。誰來照顧他們?我不能推卸責任。」

    我哭著說完這些話,已經泣不成聲。

    「我知道,這些話你遲早都會說。如果你真的能跟我走你就不是你了。我還以為,這次我們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了。可是,造化弄人。菲,我不怪你。但我心疼你。他們家現在的狀況你怎麼承受得了?」

    「這是我應該承受的。我說。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所以只能是我承擔責任。楊,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的臉上掛著淚。但心意已決。」

    他說:「讓我再抱抱你好嗎?他的聲音是壓抑的哭腔。」

    我哭著投入到他的懷抱,這個我做夢都想投入的懷抱。但我卻不得不放手。

    我說:「楊,請你原諒我,我是一個不能夠給你幸福的女人。我這一生只能這樣。這是我的責任。」

    他說:「我知道,我不逼你。但我不會忘記你的。」

    「我也是……」

    「我要走了,你保重。」

    「我去送你吧。」我說。喉嚨裡好像塞了一團棉花。

    「嗯」他低低的嗯了一聲。

    我幫他把行李整理好,我們下樓。他提著行李,我跟在他的身後。腳步沉重的像灌了鉛。在路上我不住的流淚。他也一直慢慢的走,不回頭。我知道他是怕我看見他眼裡的傷悲。

    很長很長的路,我們選擇步行。但還是覺得很快就走到了。他停下來等我。我迎上去。撲到他懷裡。我說:「楊,讓我最後一次說愛你。楊,我愛你。愛你……」

    他摟著我,把臉貼在我的頭上摩挲。「菲,我也愛你,我永遠也不會忘了你。菲,我走之後,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記住有個人一直在牽掛你。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所以你一定要幸福啊。」

    「你也一定要。你的幸福才是我最想要的事。」我哽咽著說。

    「那我們倆都要努力的生活,然後為了彼此的幸福而幸福。」他摸著我的頭髮低低的說。

    「嗯。為了彼此的幸福而幸福。」我說。

    他說,我要去買票了。你回去吧。

    我要看著你走。

    還是不要了。我怕那樣的場景。我怕我會捨不得走。

    他緊緊的擁抱了我一下,然後轉身走了。

    我孤獨的站在火車站的廣場。身邊的行人匆匆而過。擁擠而混亂。但我聽不到他們,也看不到他們。我只感到一陣陣的冷。有雪花飄落,落在我的心裡。轉眼千里冰封。

    我的心,我的笑,我如同夢境一樣的愛情。此刻消散不見。獨留一片冰封的天地。我將在這個沒有其它季節的日子裡飄散,像一朵孤獨的雪花。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裡的。呆呆在坐在沙發上流淚。我不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此刻只有淚水能沖刷我的內心。它是我真實的感覺。

    我不知道坐了多久,在我最傷悲的時刻。但在這些混亂的日子裡,就連悲傷都不能隨心所欲。我還要去給醫院的伯母燉湯。去醫院給她送吃的,還要去接桃兒和軍軍放學。

    我站起來,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然後去廚房給燉湯。從冰箱裡拿出烏雞,放在砂鍋裡。然後放上枸杞和當歸。還有蔥姜。看著廚房開始慢慢有霧氣飄散,空氣中瀰漫著當歸的味道。心裡卻苦澀的要死。

    此刻之後,我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的奢望。安心的帶兩個孩子,照顧榮伯母。這樣在牢裡的榮進才會安心。而我的痛苦就在以後的日子慢慢的吸收融化,直到消失不見吧。

    湯熬好了,我用飯桶裝好撘公交給榮伯母送去。她見到我說:「我還以為你去會情夫去了,這會兒才來。想把我餓死咋地?」

    我說:「您喝口湯吧。」我給她舀了一碗湯用湯勺餵她。她一口吐掉。你想燙死我呀。

    我趕快嘗了嘗。「不湯啊。」

    「是你喝還是我喝?我說燙就燙。」

    「那我給您吹吹。我放在嘴邊吹了吹再送到她嘴邊。」

    她喝下一口又說:「鹹死了。你今天是故意不想讓我喝是吧?」

    我說:「沒有。」

    「算了算了,我也不喝了,你去給我買點別的吃的。」

    我說:「好。」

    跑下樓,去隔壁菜市場買了豆腐花上來。大夫說,現在榮伯母最好是吃流食。

    「坐在床頭我給她喂豆腐花。」

    她說:「你買的什麼東西?」

    我說:「豆腐花啊。」

    「你是不是覺得它便宜所以才買啊?我都幾天沒吃過肉了。你是不是居心不良想餓死我啊?」

    「沒有,只是醫生說您現在不能吃肉,只能吃流食。」

    「醫生說,那個醫生說的,你給我叫過來。分明就是你不想花錢才不捨得買。」

    這時,榮伯母的主治醫師秦醫生剛好從樓道經過,聽見榮伯母的聲音就進來了。

    他說:「是我交代的你不能吃肉的。你現在各個指標都不正常。吃肉會升高血壓的。對腸胃消化功能也不好。還是注意點好。」

    秦醫生說完就走了。

    榮伯母不再說話。只是拿眼睛白我一下,側過身子開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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