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離婚女人的血淚史  第1卷 第十三節
    他很快加入到那幫吹牛的男人群中。我也加入到一幫女人團裡閒聊。話題依然是女人最熱衷的衣服,首飾,孩子,老公。談到美容的時候就自然的說起了我的職業,都說我的皮膚好,問我是怎麼保養的。我不失時機的打了幾句廣告。十多年沒見,同學之間的情誼還是那麼的深。好像比原來陌生了,但那個人似乎還在記憶裡遊蕩。突然在十多年之後冒出來,覺得那個人還是那個人,但似乎又不是那個人。總之,感覺歲月真是一個魔法師。它能把一個人由陌生變的熟悉,又能從熟悉變的陌生。吃完飯,我們還一起去了KTV,榮進還像當年那麼的調皮,他居然站在桌子上邊跳邊唱,差一點從桌子上摔下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起哄。還記得吳老師唱的我是一隻小小鳥,大家都鼓勵老師來一首。看著這幫自己的學生,老師拿起了話筒。一如當年,他的歌聲還是那麼的使我們沉醉。我呢,繼老師之後為大家演唱了一首當年葉倩文的瀟灑走一回。大家鼓掌,打拍,把氣氛推到了高潮。我一直都有這個能力……

    直到凌晨,大家才依依不捨的告別。開車的幾個同學把沒有開車的送回家,遠地方的就住在另一個同學家裡。我坐在榮進的車裡幫忙把幾個順路的同學送回家。然後,他最後一個把我送回家。我們一路歡歌笑語。彷彿又回到了年少瘋狂的歲月。他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但卻有能力讓任何人歡喜。在我的家門口。他說,菲,從今天開始我要追你。我笑,你會失望。他說,也許不會。我說,再見。向他揮手告別。

    同學聚會使我興奮。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原來,記憶裡的快樂從來沒有褪色過。我們一直都在給自己施壓。卻把最原始的狀態隱藏的很深。也許,也只有當年的青春年少,和青春年少的歲月才能打開我們回歸無憂無慮,快樂單純的狀態。只有那個歲月裡的那些人才能勾起我們最原始的快樂。

    我依然沒有睡意,坐在陽台上看窗外碧綠色的湖水。我的住所在美麗的咸陽湖畔,打開窗就看得見湖水,窗外楊柳依依。但是,我卻極少有這樣的時間和這樣的閒情雅致。我想,或許真的是我把自己包裹的太深,拒絕了所有,也無意中拒絕了快樂。

    突然有養一條小狗的想法。去狗市上轉了轉,看中了一條純白色的吉娃娃,花了300塊錢把它帶回家。給它洗澡,用吹風把毛吹乾。我打電話給楊,我說:「我養了條小狗。」他說:「你這麼忙那裡有時間?」我說:「我決定不再那麼忙碌。想要給自己解解壓。」他問:「你怎麼突然就想開了?」「因為我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我想要找回她。」他很快過來,手裡還拿著一袋狗糧。我抱著小狗給他開門,笑容燦爛。我們一起坐在地毯上逗小狗玩。然後爬在床上睡著。我太疲憊了,一直睡到了晚上,醒來,看見楊在我的廚房忙碌。他會做涼拌苦瓜,西紅柿炒雞蛋。看見我進來,他笑:「你睡覺的時候像個孩子,還說夢話呢。」我問:「我說什麼了?」他說:「你說,楊,我愛你!」我打他「我不會那麼說的。」他說:「其實你說「去,去,去,滾一邊兒去。」我們大笑了起來。

    我們吃飯,然後一起收拾。站在陽台上看湖對岸的萬家燈火。我說:「楊,你看那麼多的燈光,就有那麼多的家,每一個家裡都有故事。你說,是快樂的多一些呢,還是憂傷的多一些?」他說:「沒有憂傷,快樂不會這麼彌足珍貴。」他說的話總是能直達人心。看到問題的最底層。晚上11點的時候他從我這裡離開。站在窗外的樓下向我告別,我站在陽台上向他揮手。

    我給小狗取名字,它是男孩,所以最終叫它迪迪。只叫了一天它就會跟在我的腳後,一步不離了。像個白色的小絨球。

    小雯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店裡忙碌。我說:「小雯,我在忙。等會兒好嗎?」「她說,晚上來9度空間。」我說:「好。」

    有些人總是執迷於一些人,或者一些事,在回憶裡尋找快樂。我和小雯都是這類人,所不同的是我知道過去的事情不能重複,時光不會倒轉。但小雯從來想不通這些。她執著的想找會曾經。所以,每每遭受到的打擊也就更大。

    她說:「菲,我看到了一封信,那是一封已經發黃的信。它躺在媽媽的衣櫃抽屜裡,躺了整整14年。我以為我回來以後他沒有找過我,沒有為我們這段感情努力過。可是我錯了,他給我寫過信。他說,他要來找我,但那封信被媽媽藏起來了。我根本沒有看到。媽媽燒掉了他留給我的所有東西,可卻留著這封信。她為什麼要這樣,這樣讓我痛苦?為什麼?」我說:「可能是你媽媽忘了吧,或許,她也有愧疚。小雯,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再執迷了。」「不,我一定要找到他。」「可是,人海茫茫,你去那裡找他?當年你沒有留他家鄉的地址,找到的幾率幾乎為零。你該為自己打算。」她說:「除非見到他,見到他我才會死心。哪怕只是看見他過的好,我也會比現在安心。」我知道自己無法說服她,所以只能陪她喝酒。有時候語言真的是很貧瘠的東西。它改變不了什麼。我們坐在二樓靠樓梯的地方,看樓底下形形色色的人。我說:「每個人心目中都應該有這樣一個影子,只是有的人會試圖讓另一個人代替,而有的人卻執迷不悟。不管是那種人,都要給自己找個理由。」你已經想要找個人忘記心中的那個影子了嗎?那個人是誰?」我說:「我心中的影子藏在很遠很遠的過去。即使我見到了十年後的他,卻只能讓我更加失望。我們回不去了,小雯。所以我接受現實。」

    那夜,小雯喝的酩酊大醉。我確愈加清醒。我搭車把她弄回到我的住所。像拖麻袋片一樣把她拖回到臥室扔在床上。然後在浴室洗了澡出來。

    打開電腦,我給冰刀發抖動。他發來一支玫瑰。我說:「或許我真的應該改變。」他說:「你還會愛上一個人嗎?」我說:「我確定不會,但我還是應該嘗試。」他說:「那就給自己機會。」我說;「很難。」

    我打開qq空間,在說說上寫了一句拜倫的詩:「我的日子飄落在黃葉裡,愛情的花和果都已消失,只剩下潰傷、悔恨和悲哀還為我所保持……」

    凌晨,小雯開始嘔吐,弄的房間一片狼藉。臭氣熏天。我無奈起來收拾,去廚房給她燒醒酒湯。她搖搖晃晃進來。:「菲,你說,怎樣才能找見他?」我說:「找見他你真的就會死心?」她說:「只要他過的好,我也許會。」我說:「好,我幫你找他。」我把她趕回到臥室裡,給她喝了醒酒湯。迪迪在我的腳下歡跳。它跟我搶奪我的拖鞋。這個小東西有辦法讓這個房間不再被寂寞包圍。我被小雯累的夠嗆。躺在她身邊睡下。醒來時已經下午。躺在床上看窗外,楊柳葉已經很長,被風吹的在窗前擺動。夕陽的餘暉照進來,給房間塗上了一層淡淡的橘色。小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只留下她的氣味。迪迪在床下搖著尾巴,可憐巴巴的看著我。我才記得它一天沒吃了。拿狗糧餵它,用一個漂亮的玻璃煙灰缸裝起來,放在它面前,它就高高興興的吃起來。

    我在朋友網上搜索童夜雨的名字。居然有4個,但只有一個人的資料跟小雯的童夜雨相像。我加了他。去他的相冊看了相片。沒想到真的是他。網絡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小雯找了十幾年的人,卻在瞬息之間被我找見。那激動之情無以言表。我打電話給小雯,告訴她我找見了她的童夜雨。她在家裡馬上打開電腦,我把資料,相片,還有QQ號碼給她發過去。我想像得到她的心情。但心裡卻有些許忐忑,我不知道這對於她是好事還是壞事。她會把握好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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