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幾歲,求什麼姻緣……」東陵霽雲羞紅小臉,低下頭道。
「你是不會算吧?」納蘭廷玉揶揄道。
「不會,誰說我不會的……」東陵霽雲頓時臉色一變,有些氣惱,抓起那算命先生攤子上留下的一個龜殼,朝秋月伸手:「銅錢!」秋月只好掏出幾枚銅錢給她,東陵霽雲就想學樣子用龜占,但是明顯不知道方法,銅錢扔進又出,不知道怎麼辦。
納蘭廷玉在一旁忍不住笑起,東陵霽雲更覺自尊心受到強烈的創傷,咬一咬唇:「你笑,你再敢笑我撕爛你的嘴!」
「撲哧……」秋月也忍不住大笑。
「秋月,你!」東陵霽雲惱羞地跺一跺腳,瞪一眼秋月。
納蘭廷玉只覺有趣,他一般是不出宮外遊玩的,今日見得民間之女,果然與宮內不同。
把銅錢拿過,隨意地往桌上一拋,鳳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不必龜占,就這麼看銅錢的卦象,推測我幾歲得姻緣。」
東陵霽雲張一張嘴,旋即有模有樣地點點頭,讚歎道:「好卦象!」
納蘭廷玉嗤地一笑:「怎麼個好法?」
「這個……」東陵霽雲有些說不出來,什麼卦象她怎麼知道啊?那幾句天一地二,只不過是老師講解給她三字經中,曰水火,木金土,此五行,本乎數的,周易她怎麼可能懂,但是總不能承認自己也只不過是個江湖騙子,不學無術吧!
還求姻緣?
自己幾位哥哥,哪個不比他大許多呢,他們怎麼就沒有纏著要姻緣,小小年紀,不害臊!
東陵霽雲先在心裡把他罵個遍,不經意卻瞥見他的眸光,心中一蕩,暗道這個傢伙他長得真的太太太好看,西涼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比得,就連一向孤僻,自己只偷偷在角落瞄過一眼的莫黓哥哥,都完全沒有這個人的風華,傾世美男……
東陵霽雲臉上又飛起幾抹紅霞,納蘭廷玉看得莫名其妙,道:「怎麼,算不出來?」
「真可笑,你哪只眼看出我算不出來的?」東陵霽雲到底是小孩性子,不敢服輸:「我已經算好,甚至知道你命中人是誰!」
「呵……」他傾城一笑,「我倒挺好奇,是誰呢?」
「我知道她的名字!」
「是什麼?」
「我還知道她在哪!」
她繼續賣關子,納蘭廷玉更加好奇:「到底是誰?」
東陵霽雲俏皮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命中之人乃東陵霽雲是也!」
秋月嘴角有些抽搐,納蘭廷玉卻是信以為真,喃喃低吟幾聲,「東陵霽雲,東陵霽雲……你真厲害,居然這樣也能算出來?」
「那是!」東陵霽雲大言不慚地一笑,道:「我說過,我精通周易八卦,伏羲之法,卦我已經給你算好,給錢給錢,快給錢——」
納蘭廷玉看著潘公公一笑,潘公公也便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她。
東陵霽雲拿在手裡,歡喜不已:「秋月你看!」
把玩著銀錠,她自是不缺錢的,但是自己賺到的錢無疑有幾分自豪感,至少現在很新鮮。
納蘭廷玉也不大在乎,只是揣摩著她方纔的話,道:「東陵霽雲是我命中人之名,那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又是何意?」
「傻瓜,我不就在你眼前嗎?」東陵霽雲偷笑幾聲。
「你是——」
東陵霽雲清清嗓子:「我,東陵霽雲是也!」
納蘭廷玉頓時瞭然,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原來你騙我,用自己的名字糊弄我,不算數。」
東陵霽雲咯咯嬌笑:「是你自己太好色,我隨便說一個人名你也信,要是我說別人的呢?看你那樣子,東陵霽雲,東陵霽雲……念著我的名字笑得如此癡迷,一看就知道是個胭脂主,此生一定只愛傾城美人,論語有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
「你倒懂論語?」納蘭廷玉越發好奇。
「當然,我真的十分聰明!在他們面前不過裝裝樣子而已,反正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學再多也逃不過世俗眼光,不如不學,遊戲人間……」東陵霽雲說得風輕雲淡,但狡黠俏皮的笑意之下,卻顯然隱藏著一股類似大智若愚的智慧。
見他沉思什麼,東陵霽雲自覺無趣,起身,「不好玩,秋月,我們走吧!」
「站住——」
喊住她們的是納蘭廷玉,勾唇一笑:「你這樣就想走?」
東陵霽雲拿出銀錠,笑道:「想要回錢是吧?可惜我是不會還給你的,我是壞人哦!」
納蘭廷玉不怒反笑,威嚴地起身,戲謔道:「你說,東陵霽雲乃是我命中之人,如今命中人在眼前,我又怎能放你走?」
「秋月,擺平他!」東陵霽雲不大在乎地吩咐一聲,把銀子又揣回去。
秋月以為是個登徒浪子,正要動手,潘公公卻從懷裡掏出令牌,冷喝道:「北漢太子令牌在此,誰敢對殿下無理——」
秋月動作僵住,東陵霽雲使個眼色,道:「秋月,快打他啊!」
秋月卻是收手:「這裡是北漢與西涼交界處,不算在西涼境內,他是北漢太子,我們得罪他是我們死得比較慘……」
納蘭廷玉走到東陵霽雲身前,一笑:「我帶你回北漢皇宮,可好?」
「不要,皇宮一點都不好玩!」東陵霽雲撇撇嘴,十分不高興地走到一旁。
「可是我想帶你走,你想玩什麼可以說,我會陪你玩的。」納蘭廷玉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討好著自己的意中人。
「你?」東陵霽雲撲哧一笑,道:「色鬼!你只會看美人,我才不跟你玩呢,再說,我好端端憑什麼要跟你去北漢啊!」
納蘭廷玉傾城一笑,「因為你說你是我的命中人,命中注定,所以我要用一輩子來愛護你。」
隨後,東陵霽雲被強搶上馬車,啟程往北漢,事實也證明納蘭廷玉是一個為愛癡狂的人,因為他得不到是完全可以用搶的……
秋月偷偷陪公主出來玩,結果公主被人搶走,思忖著回去也是死,索性不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