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
納蘭廷玉微微蹙眉,她居然會來,不是自己去找她她都不理的嗎?
雖然有些疑惑不解,但他也忙道:「宣——」
顧流芳一身華貴地蜿蜒步入,傾世姿容,風華絕世,「臣妾參見皇上。」
「流芳,你找朕?」雖然有些不習慣她對自己行禮,但納蘭廷玉還是不大在乎,他在乎的,是她總算肯主動前來找他。
「林威與林美人私通,臣妾要求皇上賜林美人一死,以正後宮。」
「此事朕知,只是林威並沒有供認此事,林錦福也定不會承認,朕想不如息事寧人,以殺害右相之罪斬首林威便罷,林赫大將軍生性那般,你也知曉,若是他女兒與大內禁衛軍統領私通一事傳聞得人盡皆知,他定羞愧無顏,自殺也說不定。」
顧流芳冷笑,你既然知曉他們私通,為何還對那個孩子如此留戀,與自己翻臉?
柳奚笙之死,難道就只成你處斬林威的借口麼?
林赫大將軍羞愧無顏,那是他教女無方,他們的姦情,已經害死一個柳奚笙還不夠,要讓林錦福繼續在後宮興風作浪嗎?
心裡這麼想,但顧流芳卻已經不再會說,「既然如此,臣妾告退!」
「流芳……」
納蘭廷玉伸了伸手,顧流芳置若罔聞,逕自離去。
走在路上,顧流芳朝柳兒道,「去雲姑姑那兒取來一條白綾,就說是我要的。」
柳兒依言取來三尺白綾一條,顧流芳拿過,走向林錦福的住處,既然他不敢做出決斷,那麼她也得為柳奚笙報仇。
林錦福此時傷殘在床,見她來,雙目瞪得跟燈籠一樣大,無奈身上多處受傷,身子又虛弱,顫抖著白唇半響說不出一句話。
顧流芳淡漠地道,「林美人**後宮,行為放蕩,本宮賜你三尺白綾,自行了斷吧。」
「皇上的意思?」
顧流芳默不開口,林錦福一笑,「顧流芳,皇后娘娘!你機關算盡,但沒有皇上諭令,我林錦福是不會甘心就這麼死的——」
顧流芳面無表情,「你甘不甘心是你的事,但是你必須死,這就是我的事,我要做到的事從來沒有人能阻止,我數一二三,一!」
「你敢假傳聖旨,顧流芳,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二!」
看著顧流芳冷然之色,林錦福徹底失去希望,臉色一白,「告訴我……林威呢?」
「他一路追我——」顧流芳冷然,「後來殺死右丞相,他最不該的就是殺死他,不然我可以考慮放他一馬的,他自作孽。」
「哈哈哈……」林錦福一陣大笑,笑得發狂,「他做得好,反正我們做出那種事遲早難逃一死,殺了你顧流芳在乎的人,痛快!納蘭廷玉娶我,卻從來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我臨死前最悔恨的就是沒能先殺了他,還有你,流芳皇后!」
顧流芳不理她瘋言瘋語,逕自把三尺白綾在頂上繫好,冷冽的眸光射向她。
林錦福哭出聲,「錯了,大錯特錯,我以為當皇上的女人一定很幸福,硬要進宮,誰知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
顧流芳撇過頭,冷然,「殺你是秘密執行,天下沒有人會知,更不會丟到你爹的臉,本宮已經對你手下留情,自己上路吧!」
林錦福目光空洞,突然一放精光,走過去奪起梳妝台上的剪刀,面色陰狠,「上路,我上路,上路之前也要先殺了你——」
「找死!」
顧流芳一個閃身躲過,抓住她的手腕,使得剪刀脫落,抓過她的身子縱身一躍,把她頭套在白綾之上,旋即落地。
林錦福折騰幾下之後,亂蹬的腿停止,氣絕身亡。
顧流芳望向房間裡的幾個宮女,眸光冷冽,「此事凡說出去者,殺無赦!」
漠然地走出去,路口處卻遇見慕容婉兒迎面而來,慕容婉兒尚不說話,顧流芳瞪她一眼,兩人就這麼擦肩而過——
「你瞪我做什麼?」慕容婉兒心高氣傲,哪容得她如此一個小動作,當即轉過神來喝住顧流芳,趾高氣昂地要討個說法。
顧流芳身也不轉,冷笑地道,「瞪你,自然是看你不順眼,難道本宮還是瞪你美不成?」
「你,你……」
慕容婉兒還沒多說什麼,顧流芳走過去,沒來由地一巴掌就扇過去,之後吃痛地揉揉手,臉色一變,又閃過一巴掌。
慕容婉兒接連被打幾巴掌後,惱羞成怒,一把攔住她的手,「顧流芳,我一沒罵你,二沒打你,你好端端打我幹什麼?」
她仿似有些委屈,自從林錦福被顧流芳那般虐待又落了胎之後,她可算是對她忌憚三分。
如今她也沒動手,怎得她先打起來?
可慕容婉兒哪裡攔得住她的手,她只一用力,又是一巴掌扇到她的臉上,顧流芳噙出一抹冷冷的笑,「打你見了本宮也不行禮!」
「你,我……」慕容婉兒雙邊臉頰泛紅,氣得說不出話。
顧流芳又一巴掌打過,「還不行禮?」
她此次用力很重,慕容婉兒直接被打偏腦袋,半摔倒地踉蹌站不穩,咬唇瞪她,卻也只得對她福了福身,「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顧流芳又一巴掌扇過,慕容婉兒怒然大叫一聲,「你——」
她淡然自若,「剛才叫得不好聽,重新來一次,最好你給我心服口服,面帶恭敬之色,不然等會真的惹我生氣,後果自負。」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慕容婉兒被打得怕,只得服軟。
顧流芳冷笑一聲,越過她直接離去,卻撞上一個高大的身影,又是一絲冷笑,「貓吃老鼠,老虎吃貓……臣妾參見皇上。」
納蘭廷玉緊抿著唇,終究沒有說什麼,越過她扶起慕容婉兒。
顧流芳也懶得多說,逕自回去甘露殿,納蘭廷玉在後邊凝望著她的背影,唇邊溢出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