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赫也遇害?
顧流芳皺眉,猛地恍然大悟:「現在是什麼時辰?」
「亥時!」蘇允答道。
「糟糕——」顧流芳破門而入,一干侍衛也急匆匆衝入房間,拔出刀圍在四周。
「不用找,兇手已經逃走,並且跑去林府作案……」顧流芳第一次感到棘手,居然又被擺弄一道,「我們去林府看一看!」
因為最近大臣死亡案頻繁,所以林赫警惕性很高。
他是武官,自幼征戰沙場,睡在床上卻也能比那些文官敏銳,他清楚感覺到有人進來。
那個人幾乎是無比狂妄的作案手法,連迷香也不用,直接就翻窗而入,以極其迅速的速度一劍朝床上的林赫刺來——
可惜林赫並不在床上,反而繞到後邊一個擒拿手抓住了他,那人反手,兩人就這麼混打在一起,良久分不出上下。
殺手的作戰能力其實並不強,他們沒法跟這樣的武官長時間對抗,要麼一劍取命,不然他們就只能採取速戰速決的方式。
見不敵林赫,索性閃身跳窗而逃。
黑夜中,他輕靈如水地躍上牆,輕易地逃離林府。
林赫連忙命令人去追,與此同時,也忙通知負責近期類似案件的蘇允,當然,他沒想到他死對頭顧流芳也在其內。
「怎麼是你?」林赫一見顧流芳,臉色就難看。
顧流芳懶得跟他吵:「刺客長什麼樣的,什麼身形,多高,有沒有看清楚?」
「他穿著夜行衣,蒙著臉,我哪裡看得見!」林赫抱怨一聲,道:「我就記得,他輕功很厲害,這麼高的牆他一下就躍過去。」
「殺手,逃跑能力自然很強。」顧流芳皺眉,「你都已經跟他交手,為什麼不制服他?」
「我怎麼制服他?我差點連他都打不過,要不是他謹慎先跑,再交戰幾回合,我恐怕也佔不著什麼上風——」林赫憤憤地道。
「看來你也老了,連個小毛賊都打不過。」顧流芳嘲諷一笑。
「你……」
林赫氣紅了臉就要發怒,蘇允連忙攔上去,方才制止住。
顧流芳恢復正色道,「還是先商議商議該怎麼辦吧!此人專門殺朝廷重臣,你們與皇上今日可曾商議出什麼頭緒?」
「沒有……」林赫搖搖頭,道:「但是通過這幾日死去大臣的時間,我們發現他一致都是在亥時作案,而且是擅長一劍封喉。」
突然,一個侍衛匆匆來報:「稟報大人,張寶成張大人那邊也遇刺!」
顧流芳與林赫對視了一眼,連忙起身趕去。
「我以為,刺殺我不成那個刺客會消停一陣子的,誰知道剛從我林府出去,他居然又跑去刺殺張大人……」林和有些氣惱。
「不管怎麼說,抓住他是眼下最重要的事,立即下令包圍張府——」顧流芳吩咐一聲,道:「此人輕功奇絕,必須圍個水洩不通。」
「這個流芳姑娘可以放心,御林軍已經趕去,定教他插翅難逃!」蘇允信誓旦旦地道。
趕到張府,夜已深。
顧流芳匆匆衝進去,只見一群侍衛,正圍著一個黑衣人。
「張大人,你的手——」
張寶成左手三隻手指斷掉,血流如注,顧流芳與他是至交,曾蒙他收留許久,此時見狀難免難受,冷眸掃向那個刺客。
張寶成能只斷三隻手指,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要不是有一樁樁前車之鑒,他時刻防備著,估計也是命斷黃泉無疑。
說起來,也是這刺殺手今夜運氣不濟,不單行刺林赫不得手,明明一劍迅猛地刺向張寶成,他是文官,自然沒有躲閃能力。
正要受死之時,卻不知從哪殺出一個程咬金。
哦不對,那個侍衛是跳出來,然後緊緊地擋在張寶成前邊,張寶成瞬間錯愕,然後急忙取出這幾日留在身邊防身的匕首。
一匕首刺得生硬,只是劃傷殺手的手臂而已。
他長劍一揮,也斷掉張寶成三隻手指,與此同時,旁邊駐守的侍衛發現有刺客。
圍過去,就形成現在的情景,殺手在其中被圍得水洩不通,手上又受點傷,逃跑能力減弱許多,只能捂著傷口按兵不動。
「你究竟是誰?」顧流芳冷聲問道。
黑衣人不作答覆,捂著傷口,長劍垂下,默不開口。
顧流芳蹙眉,一步步地走近,距離拉近,黑衣人拉開蒙面黑紗。
「柳兄?」顧流芳不禁訝異,那個白衣紅腰帶的男子,怎麼也會穿上一身夜行衣。
侍衛正要趁他重傷出手,顧流芳連忙制止,道:「此人乃我熟識,先別動他,待我把事情原委問個清楚——」
豈料,轉身之際。
一把長劍架到她的脖頸上,柳奚笙站起身,「跟我走。」
「流芳姑娘——」
顧流芳愣怔住,感覺脖頸上的冰涼越發緊,蹙起眉,只能隨他一步步走。
蘇允見顧流芳被挾持住,更覺冷汗涔涔流,如果讓皇上知道還不遷怒自己?連忙示意侍衛讓道,不讓黑衣人傷她性命。
柳奚笙自然沒有身受重傷,只不過是被張寶成輕輕劃一刀,小傷而已,他要做的,一直都是引顧流芳過來,然後抓住。
顧流芳很茫然,他居然把劍架在自己脖子上?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我們不是好朋友,知己麼?」
顧流芳唇間溢出一抹苦澀之笑,柳奚笙皺了皺眉,淡淡道:「對不起。」
顧流芳闔眸,銀牙一咬,喝道:「統統給我退下!誰敢傷他分毫,回頭皇上問罪起來,莫怪顧流芳不留口德——」
「是,我們退後!」蘇允命令道。
有顧流芳作挾持,柳奚笙很是輕而易舉地出張府,林赫一行人氣得牙癢癢,卻只能幹看,誰也不敢保證衝上去會怎麼樣。
那是一般人麼?她死掉,皇上不大發雷霆才怪。
但是柳奚笙卻並沒有放顧流芳的意圖,反而一路攜著她走,一直到遠離張府。
找到一輛馬車,他挾著她坐上去。
「啟程,去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