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納蘭廷玉薄涼一笑：「因為那個君王沒用！眼見後宮爭寵，卻沒法怎麼去保護好那個女孩，到最後，竟是連兇手是誰也不知道……」
「你難道就沒懷疑過，那個女孩根本沒死麼？」顧流芳不禁被他身上的哀涼帶動，袖子裡本攥緊的手槍漸漸放緩，水眸中殺意漸減。
「怎麼可能！」納蘭廷玉低吼一聲，壓抑不住的激動：「當時一場大火連天，甘露殿被燒得化作灰燼，連螞蟻都逃不出去，她一個弱女子要如何逃出生天？甘露殿值班守衛一律被殺，兇手頭尾不見，明顯有人蓄意而為，朕最可笑的就是連兇手都不知道是誰！」
「皇上不是在講故事嗎？」顧流芳低笑一聲。
「故事已經講完，朕也沒準備碰你，朕永遠只屬於一個人。」納蘭廷玉語氣篤定，如磐石般堅韌不移，夾雜有一絲不可一世的輕蔑。
顧流芳勾勾唇角，饒有趣味：「外界傳聞說你一日娶一名女子過夜，但卻沒料到——她們只是在宸和殿坐過一晚上，次日就被斬首。」
「你明天也會是一樣的下場。」納蘭廷玉淡淡的口吻波瀾不驚。
「這樣故意搞壞自己的名聲，遭受天下人唾罵，真的就那麼好玩嗎？皇上。」顧流芳為他倒上一杯茶，雙手遞上，以示自己的友好。
「你又怎麼知道？當初罷朝七日，宸和殿日日酒氣熏天，朕瘋了似的不惜一切代價想為她報仇，找出兇手，但是母后卻不准！」接過茶，納蘭廷玉眸子閃過哀涼，眸間蒙上一層薄霧：「甚至封鎖我的權力，要我專心政治，對於她的死母后卻視若罔聞……」
「所以，太后想讓你做一個好皇帝，你就偏不如她願，你拿天下人的命來跟太后賭氣，你算是一個好皇帝嗎？」顧流芳淡淡地斥問道。
他面對質問淡然如水，「朕從來沒說過自己是一個好皇帝，朕只想當一個好丈夫，天下人卻不讓，天下人先負她，便別怪我為她負天下人。」
一句話震驚到顧流芳內心深處，誰道，最是無情帝王家？
「只為一個，東陵霽雲……」這一刻，顧流芳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味道，情緒複雜。
「你怎麼知道？」納蘭廷玉臉色一變，卻是換來顧流芳的笑，他後退，為什麼有一個女子能在自己面前笑得如斯輕狂，這笑……
也更有千般似曾相識之處。
歐陽永君其實早就跟她講過這四個字。他說，納蘭廷玉的逆鱗就在這名女子上，只要說出她的名字，他必定會心神不定，亂如絲。
「皇上的故事講完，我也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顧流芳開始講賈寶玉與林黛玉的故事，將紅樓夢撮其要，刪其繁，緩緩述出。
她生動形象地刻畫出劉姥姥的滑稽，令他忍俊不禁，又刻畫出淒冷哀怨的林黛玉，令他眉峰蹙起，她發誓要憑借自身才智打動他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