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毒酒,只是讓她失去記憶,然後再百般寵著她。
修策,你竟是這般心思。
遣散後宮,獨她為尊,要什麼給什麼,就差摘下天上的星星。
修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你終究是愛了嗎?可是為何此時我心中如此的痛?
珠子教了她一些咒語,有癒合傷口的,她念動咒語,身上的傷口眨眼不見。
彎刀,被她拿在手「躲開。」
「玥兒?」修策察覺到蕪玥的不對,突然開口。
「我說,讓開。」看了眼修策,不管此時多痛,決不能死在這。
修策身子一閃,蕪玥便跳下了床榻。
「你的傷?」修策見她傷口處竟是無了傷痕,眉頭稍蹙。
「好了。」
「你……」
「很抱歉,你的藥失效了。」彎刀拿在手心,她二話不說就對著二人過去。
二人一愣,互看了一眼,道「你恢復記憶了?」
「哼,魔界的人。」她嗤笑,宋建忠給過她的那本書裡,她早已練會,對付凡人不怎麼樣,對付不是人的,卻有餘。
修策身形一側,躲過一把刀,再也不留情。
他不知這兩個人什麼來歷,卻是怪異。
「殺。」蕪玥啟唇,朱紅的唇開啟,一身黑血髒了雪白的袍子。
另一個人大驚,身子一瞬成灰散去。
修策看著地上的那一灘黑血,眉頭緊蹙。
「玥兒。」
「修策,你說,你愛的到底是誰?」不想再糾結自己,亦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她反手將彎刀架在修策的脖子間。
「是蕪玥。自始至終都是蕪玥。」看著她的眼,修策有些激動,他怕她不原諒「這一生,我最大的幸事就是遇見了你。」
「可是我這一生最不幸的事是遇見你,愛上你。」她咬牙,清流順著眼眶滑落。經過了這麼多事事非非,似乎幸與不幸都早已過去。
他們之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太多的感情。
若珍惜,便珍惜永遠。
「玥兒,你再說一遍。」修策的眸子陡然睜大,透出無邊的欣喜,他從來以為蕪玥不曾動過心,她只是以看客的身份出現,原來她也動情了嗎?
那無論怎樣,他都是心滿意足的了。
「我說,我這一生最不幸的事就是遇見了你,再愛上你。若不遇上你,我此生活的或許比現在要瀟灑很多。」
「玥兒。」語畢,修策突然將她鎖進了懷抱。
謝天謝地,她承認了,承認她也愛他。
一夜就那樣過去,守著那一地的黑血,修策攬著蕪玥,不曾鬆手。
翌日,眾人啟程回宮。
朱老大再出來送眾人時,卻發現帝后身上果然多了許多寒氣,就連一嗔一笑之間,都再無昨夜的影子。
難道一個人真的可以兩面?
不敢再如昨夜一般造次,他恭敬的跪下行禮。
蕪玥掃過他,對於昨夜的事已經不想再提,昨夜發生了太多事,這點小事她根本不會記在心上。
大地蒼茫,綠柳吐了嫩芽,蕪玥不曾回頭的邁進馬車。
修策看了眼朱老大,也不再說什麼。彼此的疑惑解開了,他也不會再去質疑什麼,之前是他太過執拗,他說玥兒執拗,其實他何嘗不是?
他要依照承諾,三生三世,白首不離。
馬車裡,蕪玥不曾理會他,只是掀開簾子,靜靜的看著屋外的風景。
修策也不說話,緊挨著蕪玥,大手摟在她腰間。
誰都沒有再提孩子的事,那是兩人心裡彼此的傷,誰都不願去觸及血粼粼的記憶。
偶爾,修策冷冷的說出一句笑話,蕪玥回頭看他『這就是冷笑話?』
修策挑眉,只是將她抱在懷裡。
這份溫度,她曾尋覓了太久,能再次抱到她,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他確實不會哄人,對於那麼簡單的逗她,都做的冷冷的。
蕪玥心中稍稍暖和一些,她能知道他的想法,心領就好,心照不宣。
馬車沒有再耽擱,蕪玥的性子急起來,竟是騎馬往前奔。這樣一來,本來緩慢的行程一下子變得快了起來。
只是半個月,皇宮的大門就現在了眼前。蕪玥看著熟悉的地方,再也不是上一次懷中仇恨回來時的心情,雖然這裡跟個金絲籠似的,但是跟在他身邊,這裡便是一個大家。家裡住著他和她。
「我回浘涼宮了。」看著金鑾殿前那樣至高無上的地位,她轉身便走。
修策以為她不喜,遂道「那我先讓這些人回去,晚上的慶功宴取消。」
看著他跟個小媳婦的憋屈樣,蕪玥扯了扯嘴角,瞪了他一眼「我想珠子小ど了,晚上慶功宴是對朝堂中的所有大臣,取消不得。晚上我自然會來。」
一句話,一場烽煙,當夜宴開始的時候,大抵誰都不會想到,又是一場異變。
浘涼宮內,蕪玥推門而進。
屋裡死氣沉沉,並無人出門迎接。這可不是小ど與珠子的風格。
繞過屏風,她看到內室裡,小ど跪在地上,而珠子面色蒼白的也跪在那裡。
她們在跪誰?
視線上抬,她平時喜歡做的軟榻上,一個女子顧盼流轉,絕艷天縱,那慵懶的氣息,那魅惑眾生的容顏,分明就是她自己!
這個人是……夜晚做夢夢到的人,也是那日被水草拉近水底看到的那個女子!只是,她為何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為何……要來宮裡?珠子又為何給她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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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還差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