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只是淡笑的瞬間,人已經消失在了客棧。
暗夜,大漠黃沙飛舞在這片荒蕪的大漠之間,吞噬掉整個天空。
蕪玥打馬瘋狂的跑著,如果她沒有記錯,過了前面那個樹林,再過了一條河,就能到一個大些的小城。
可惡的是她回頭的瞬間,鬼魅般的跟著一個影子。
媽的!是那個什麼國洲之王!
心下大急,她一邊騎馬,手中的銀針也是順勢出了手。
脫手而出的瞬間,她眼底滑過一絲異色,將在番落那翻出的幾顆毒性藥丸捏碎散在了空中。
好不容易進了林子,林子裡卻是瘴氣起的時候,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東西南北。
蕪玥心中又急,只得咬了咬牙,向著更深處奔去。她可不想落在那男人手裡,再送給修策?開玩笑,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想再死一次。更何況,此時的她只想去臨州找陰漠。
一個月多,她似乎又回到了現代的狀態,吊兒郎當。除了偶爾冒上來的記憶會讓她撕心裂肺的疼,她都可以安穩的過下去。
偏生,命在這裡,違拗不得。
「咻~」破空之聲突響,她一驚,放眼去看,卻看不到箭羽的方向。大抵是湮沒在這障霧中了,聲音急促中夾著空氣狠狠撞向馬背。
猛地,「嘶~」馬兒嘶鳴一聲,瘋了般的奔跑,蕪玥拉近了韁繩,跟著馬兒沒命的亂跑,不過兩步便撞上了樹幹,然後癱了下去。
腳腕被扭傷,肩胛又是碎了一般,她在馬背上起身,單手撫著肩胛,握緊手看了眼身旁。霧太大,根本看不清路。
擦!這時候竟然分不出東西南北。四周都是樹木,根本分不清在那裡闖進來的。
地上的馬匹踢騰了幾下就不在動彈,睜著大大的眼睛不肯閉上。
無奈之下,掏出止痛的藥丸嚥下,她深深吸了口氣,才覺身體好了些。雙手扣住身後的樹幹,她一點點站了起來,打算一點點蹭出這林子。所有的一切,只能等出了林子看到月亮之後再做定論了。
大漠的風很涼,比那天的風還要涼。
記得,那天下雪了,雪蓋住了地上的血,為何不在那一天把自己埋了?嗤嗤一笑,蕪玥眉梢一彎,心口又是疼了起來。
修策,當愛與恨同行,我只記得恨就好,可為何恨了,還是那麼疼。
週身不斷發出『簌簌』的聲響,蕪玥抬眼,眉間帶著少有的驁然。這裡難道還有人?
果然,樹上一瞬落下好幾個身穿黑袍的蒙面的男人。個個手裡皆拿著刀向她圍攏過來。
逃出虎穴,又入狼窩。
靠……
如果她手裡有把槍,她一定解決了這些人。
她現在也只剩下罵人的勁了。
一摸袖子裡,擦,沒有銀針了,也沒毒丸了……
蕪玥怒罵「你們認好人再動手,別他娘的殺錯人。」
幾人聞言一愣,但還是迅速的出手。
刀尖映過些微的月光,閃在蕪玥面上,她突然一狠,抬腳就衝著一個人的命根子踢去。
即便是死,她也絕不認輸。骨子裡透出的狠勁讓她眸間頓現蝕骨的涼。
眾人沒有理會倒下去喊疼的人,而是繼續用刀比劃著蕪玥。蕪玥便倚在樹幹上,嘗試著幻化出幻境。
可是身子不支,幻境也無法去顯現。
其中一人見她這樣,乾脆一把猛的推開了她。
「嗯~」嘴裡溢出的喊聲被嚥下,她強撐著抬起半個身子怒目而視。
遠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奔了過來,在眾人還未察覺的一瞬手中的刀抬起,再落下。
「啊~」那幾個人頓時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倒在了地上,而死因皆是因為額頭上的刀痕。
下一刻,陰鷙的氣息逼近,楚璁到了蕪玥身邊,低頭看她,嘴角卻夾著絲笑「有本事你再跑,我倒要看看我楚璁想捉住的人,是不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無話可說,她果然逃不出這人的魔爪。
五花大綁,確實對得起她現在的摸樣了。被眾人壓到了屋子裡,蕪玥才震驚的看到這屋子裡堆放的,竟都是女人的畫卷。她眼睛瞄了幾張,頓時愣在了原地。
為什麼她發現這些女人或眉或眼,或喜或怒,總有絲像她?
錯覺麼?大抵是不會的。
「阿允,西楚的帝王現在到哪了。」床榻之上,楚璁瞇著眼休憩,絲毫不理會被扔到室外小榻上的蕪玥。
「主人,已經到了福州了,再等幾天大概就能到臨州了。」阿允點頭道。
「那讓人放信過去,告訴他們我們去臨州等他。」
「是。」
臨州,倒是她想去的地方,可是她不想被人綁著去。可是打不過這個男人,這著實夠讓她費腦子。
肩胛的傷也沒人幫著看看,雖然吃了番落的藥已經不疼了,可是隱約之間,還是會扯動絲毫。
***
三日後,楚璁帶著馬車到了所謂的臨州。
蕪玥坐在馬車裡,雙手被拷上腳銬,以免她逃跑。
笑話,她若不跑才是傻子。鎖銬算什麼,即便是沒了雙腿,爬也要爬到陰漠身邊。讓陰漠宰了這個男人。
雖是三天的相處,她已經要瘋了,每天吃東西雖然給些肉,但是所謂的『肉』還不夠塞牙縫的。天可憐見,她就是一肉食性動物。
「阿允,把她的手銬解開。」馬車外,楚璁淡淡吩咐。
「是。」阿允是個衷心的奴才啊,拿著鑰匙就進了馬車,蕪玥趕緊把雙手遞過去。
阿允看了眼她,面無表情的去了手銬。
去了手銬的她就是被放出籠子的小鳥,再如何,可就由不得他楚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