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家撤出朝堂了,皇上也更難猜透心思。
「原來、是這樣。」娓涼宮內,瘖啞的生意一沉,千骨淡淡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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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月,傳言,常千骨常將軍奔赴南疆,大軍直逼邊境,首戰大捷。
修策高興之餘,下命常千骨與蕪清鴻平齊。
這樣一來,蕪清鴻的地位也被剝削,常御守一時門客興盛。
常御守也是高興,每日家中擺宴,盛待各位大臣。
修策這樣做無疑將蕪家徹底打壓,抬高了常家。此時,帝王的心,朝廷之上大概明瞭。
沒有誰可以權傾天下,若有,也要為此付出你無法預測的代價。
深夜,溫暖在身旁,千骨抿了抿唇,將被子拉了拉。每個晚上伴著身邊男人均勻的呼吸,千骨早已習慣如此溫度。
天氣越發涼了,有些樹葉子已經掉光,光禿禿的站在那裡,就跟醜小鴨一樣。
腰間,一隻大手叩了住,她不掙扎,事實說明,她的掙扎對於這個男人根本沒有用處,因為他從來不會理你怎麼樣。他只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說要摟著你睡就摟著你睡,你就算怎麼樣,最後都是被摟著睡的。
這個霸道的男人。
「睡覺。」耳邊溫熱的氣息傳來,他不似是夜晚的嘟噥,真真切切是醒著。
「……」閉氣,裝死。這是她慣用的一招。
然後,某男拉了拉被子「你睡了嗎?」
「我睡了。」
「……」
果然是豬腦子啊,他又把她繞進去了。
耳廓上,溫熱的東西撥弄著她的耳朵。
癢癢的,還有種別樣的感覺。
「睡著了還能說話?嗯?」扣著她腰際的大手收緊一點,再一點,略帶懲罰性的。
終於,某菜鳥再也憋不住了,乾脆在床上打了個滾,翻起了身子「你看看,你看看,你佔了我的床不說,還管我睡不睡覺。你說你一個皇帝,那麼多事不管,你幹嘛非跟我過不去。」千骨說著就開始伸開手指頭數「你還跟我搶被子,吃我豆腐,吃飯你還塞給我我不喜歡的。我不喜歡那個甜湯,你天天讓人送。就連……就連我洗澡,你都偷窺!」
「偷窺?朕那是光明正大的看。」某男無視的掃了眼潑婦摸樣的千骨,糾正著。
「正大光明?!」將修策全身掃了一遍,最終停留在命根子上。
「啊,你幹嘛不穿衣服!」好吧,反應遲鈍,她剛剛看到內個要命的東西而他卻不打算放過她了。
「朕喜歡裸睡。」大手穿過她的胳肢窩,他將她抱了起來,壓到了自己腿上「不妨再告訴你,朕還喜歡你裸睡。」
曖昧升級,他陰陽怪氣。
內室的宮燈很暗,暗到只能看到路,只能保證不摔倒。
床榻上,他波光浩瀚的眼底,似有似無的泛著一抹情慾。
他覺得她忘了很多,卻也不至於全部忘掉。
她記得她喜歡什麼,記得她討厭誰,也記得晚上要蹬被子。那麼些細微的事,她一直在延續著。
可見,她並沒有忘記那麼多。
忘不掉懸崖邊,她死死咬牙,不顧十指磨進血肉的痛楚,還拉著他眼底的不屈與堅定。他想他終於是瘋了,他瘋了般的喜歡上了那個摸樣的她。
他喜歡她在乎她,喜歡她用一種別人不敢的方式去愛她。
他喜歡她愛他。
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愛宸兒的同時也在享受她的愛。
大手攬住她的腰腹,他吻上她的唇角。
一個月,他幾乎都在這裡過夜,說沒有感覺那是假的。千骨只是覺得,帝王的心難測便難測在你不知他何時會突然變了卦。感情是收不回來的,所以既然害怕失去,不如不愛。
不愛就不會痛,不愛就不會傷,不愛就不會看見他離去的背影黯然神傷。
所以,她不需要愛。
她是這樣想的,可似乎有些事與願違。
抓緊他的手,她難得鎮定的看著他「再給我些時間。」
等我愛上你,也等你愛上我。
瞳孔猛地一縮,他光華頓暗。
「你不愛我是嗎?」
「蕪玥或許愛你,但我不是蕪玥,我不擁有她所有的記憶,所以,我不愛。」抿了抿唇,將薄被拉起,她在他腿上邁起,安然的躺在了一邊。
他果然怒了,起身穿了袍子拂袖離去。
今夜又是下了雨,一場秋雨一場寒。在修策走後,千骨也起了身子。並非完全沒有感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但是這偌大的皇宮,動了心代表著什麼?
代表著萬劫不復。
推開窗子,雨簾裡,小呂子撐著傘與那道影子遠去了,千骨自嘲一笑。看吧,她似乎還是動了情。
細雨瀰漫,被風吹進了屋子裡,她冷的一顫。
原來,已經是十月天了。
復看自己,原來只著了一件單衣。
哦,心口為什麼有些疼?她伸手捂上。怎麼耐得住,愈來愈疼的心疾。
她竟然從來不知自己的身子有心疾,竟然這般厲害。
而且,隱隱的千骨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氛圍,那心疾後,好似還有什麼東西。讓她蝕骨的疼。
身子緩緩臥倒,再蜷縮。
她雙手抵住心口也延緩不了絲毫的痛楚。
地上好涼,可是她早已沒有力氣起身。
因為從來不知身上又病疾,屋子裡也是沒有準備藥,這一疼起來,就是撕心裂肺。小ど也睡了,整座宮殿就如一座死宮一樣,她蒼白的面孔映照在漫天雨珠裡,毫無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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