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那個呂公公,見鬼似的扶著她,還一直瞅她的臉。
他娘的,有這麼好看麼?
留宿宮中,這是多麼大的榮寵呵~自古以來未淨身的男子都不可宿在宮闈,今日這般榮寵,可是讓這毛頭小兒代替蕪清鴻?眾人對了對眼,心裡的猜測不言而喻。
皇上是想除去最後一塊絆腳石了……
西楚帝君登位時還未看出有什麼過人之處,當年一夜連破十座城池,或許也只是上天庇佑,可今日朝堂之上風起雲湧,人人自危,這帝王哪裡是那麼簡單。他有謀有略,手段狠辣,卻又不暴戾,執政為民,這樣一個皇帝,他們誰都無法掌控,蕪青天當年自認為可以把持朝政,如今可好,他的人都被皇帝換了下去,他自身都難保。
青穹殿、一座奢華的宮殿。
當千骨被攙扶到床榻上,修策大手一揮。小呂子當即退了下去。
千骨面頰上的疤痕甚深,修策寬闊的指尖摸上那疤痕。玥兒面上也有個這樣的疤痕。
他對常千骨起異心,並非只因為他長的跟蕪念一樣,也為了那塊疤,還有他袍子上筆鋒怪異的墨竹。
腦海裡四年前的場景又是閃現,這世界上既然有這麼相同的人,那他會不會認錯了?
這疤不是舊疤,最多也就兩個月,與玥兒面上的疤也相仿,時間也差不多。
雖然面部差距甚大,眼睛也不瞎,腿也不瘸,不過……玥兒與念兒是親姐妹,怎麼說都該有一點相似,兩人卻完全不同。
大手在千骨面部邊緣轉了一圈,沒有**。
這張臉是真的。
至於身材……
門外小呂子已經把守了開來,今晚任誰都不會踏進殿裡一步。
他疑心甚大,遂抬手解開了千骨腰間的束帶。
女子的腰際,似是女子的面容。
外袍被脫下,千骨總覺得有人在摸她,他妹的,摸摸摸,老娘的身子你也敢摸!抬手就是一拳。
拳還未打到修策,修策抬手就將她的手抱在了手心。
除了手勁比玥兒大,這身形看起來也跟她差不多。
內衣,再次被褪下,胸口那一道道的纏帶入了修策的眸眼。
他嘴角一彎,面上竟有些欣喜。
常千骨,從軍十年,竟是個女子。
如此一來,足可說明四年前的事並非蕪念。
他本來對蕪念也是懷疑,一個大家小姐,莫說是逮兔子,喝酒,她就連看見人宰兔子都是嚇得瑟縮。
原本對蕪念還有絲愧疚,如此一來,欺君當是大罪。
三年的情感頓時灰飛煙滅,他冷笑森森「小呂子,傳朕命令,降蕪貴妃為蕪妃,撤掉淨水宮一切奢靡的用度。」
小呂子聞聲頓覺那個爽啊,他看蕪貴妃早就不順眼了,皇上怕是看到什麼了吧,聽著聲音都帶著笑意。
蕪家、怕是要完了。
「是,奴才這就去。」一溜煙跑了,小呂子心裡甭提多麼高興了,等會宣完旨,他一定要去娓涼宮把這事告訴小ど,那妮子估計會樂瘋~
如此一來,宮中位份最大者就成了娓涼宮的人,雖是禁足,但是皇上卻並未廢黜,所以眾人一時怕是也不敢招惹。
修策唇角淡淡一彎,如此,他便可安心的處死蕪念了,至於玥兒,至於常千骨,再至於宸兒……
他可以等常千骨醒後試探一番,然後再決定。
玥兒,莫要怪他一輩子都不放手了。既然定了三生之約,朕怎麼會放你走。
他對誰都可以溫柔,對哪宮妃子都可以淡然,可唯獨對玥兒,他絲毫沒有公平的念頭,也絕不可能淡然處之。
縱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會把你逮回來,然後關在身邊,直到朕死。
第二日,常千骨領兵出征,驃騎十萬,直奔南疆。
青穹殿內,千骨迷迷糊糊的睜眼,今日似乎要出征的,想到此,當即清醒了起來。而眼前,又是怎般模樣?
明黃的帳子,奢靡的大殿,富麗堂皇。
心底一顫,她隨即瞅了瞅身上,還好,還是昨日一身衣袍,也不曾被解下。
額頭有些痛,可能是睡得太沉的緣故,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外面,小呂子跑了進來,面上儘是笑意「千侍衛醒了?那便洗漱一下隨奴才來吧。」
千侍衛???
千骨一個頭兩個大,徹底懵掉。
她今日不是從軍麼?怎麼還在宮裡?還成了侍衛?!
「常將軍已經帶領十萬大軍去了南疆鎮守,千侍衛覺得有何不妥?」小呂子依舊在笑,笑的千骨發毛。
他的意思是,『常千骨』帶領著大軍走了,她這真的反而被留在了宮闈?!
我了個去……介是怎麼個意思?
小呂子眼睛還算尖,此時一揮手裡的拂手,丫頭們當即魚貫而入。
起床起的迷迷糊糊,等她穿上一身侍衛裝的時候才汗顏的跟著小呂子走了出去。
宮中不乏耳朵靈的,別有一番說法。
皇上昨晚把一個男子留宿青穹殿,早上還是呂公公親自伺候的洗漱。
莫不是……皇上又龍陽之癖?
此話一傳開,不得了。
淨水宮的主子本就十分不甘願被降級一事,心裡也是窩著火,此時一聽到這個,更是火大了。
「喜兒,你說皇上是喜歡男人麼?」
「這個……」喜兒不敢再多嘴了,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麼。
「沒用的東西,陪著本宮出去走走,看看那千侍衛長的如何摸樣?」一抬手,將桌子上的糕點全部拂下了桌子。
盤子辟里啪啦被摔碎,蕪念才算高興了點,大刺刺的出了淨水宮。
她太恃寵而驕了,也太狂妄無人了,一直不懂何為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