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蕪妃,似乎懂了太多她不該懂的東西。
她一個宰相家的千金,裝傻十六年,即便是裝傻,也不該會這下人們的活,竟然還會做飯,武功。
冰塊上存放的菜品顏色鮮艷,到不似是第一次做了。而那武功動作一氣呵成,怎還是一個柔弱千金可會的?
「若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蕪玥、怎麼辦。」突地,她開了口。
「若你不是……」這一刻,他發現他無法回答。是了,若他不是蕪玥,不是蕪青天的女兒,他會怎樣?他還會拿她當棋子一樣麼?
心一刻迷茫,他一笑將話題扯開「火要出來了。」
「啊,呼呼~」她是太注意了,忘了灶膛裡還燃著火,這一回頭可嚇了她一跳,火燒到了腳邊,她只要再愣神一秒,著的就是她的鞋子跟裙擺。
趕緊踩滅地上的火,蕪玥面上一黑,專心去燒火。
將菜放進鍋裡,等待著水開了把菜品燻熱。
這期間,再無了話題。
修策一直在想她的話,若她不是蕪玥,那她是誰?
或許她真的不是蕪玥,蕪玥或許是個傻子,她卻不傻。可她為何又是蕪玥?
鍋蓋開始突突的冒熱氣,那邊,蕪玥已經滅了灶膛的火,掀開了鍋蓋。
很香的氣味,跟他往日吃的東西皆不一樣。
湊合著在廚房的小桌子上開始吃他平生第一次奇怪的餐食。
這菜很簡單,沒有什麼怪異之處,偏偏味道更鮮一點,舌尖似乎比較偏愛這個味道,他第一次很沒品的只吃一個菜。
他不知,為了這一道菜,她費了多大功夫。
菜很簡單,只是香菇炒油菜,可憐的連肉都沒有。
這菜的味道奇特在它的配料上,鹽是經過她細細磨過的,泡在剛剛運進宮的香菇裡,還有油菜都是她精挑出來的,所有配料,都是細細磨製,酌量在酌量加在菜裡的。就連那湯,都是別有心思,湯不是水,是露珠。是她特意命人採集的。
而且露水與骨頭煮,口味更好更鮮些。
只是這兩樣,她便費勁了心思,為的、不過是討他一笑。
「內個……」看著他吃的開心,某人肚子很不爭氣的叫開,而後,某人趕忙開口想壓過肚子發出的聲音,雖然明知道自己愚蠢至極。
修策果然一愣,原來她也沒吃。她似乎剛才便說了他沒吃,只是他沒有記住而已。
眼底散開一抹濃濃的笑,他伸手摸了摸她胡亂紮起的馬尾。
「坐這。」他說著,雙手其上,她能感覺到腳離地,然後坐到一個結實胸膛的男人腿上。
他說「張嘴,朕餵你。」
她也不拒絕,張口就吞下了他筷子間的香菇。
他筷尖一滯,許是沒料到她推都不推直接張嘴吧。
一頓飯吃完,盤子裡的菜被席捲一空,就連湯底都被蕪玥喝了。這頓飯,貌似當餓死鬼的是蕪玥,湯幾乎都是被她喝下去的,修策也只是看著她喝。
捧著滾圓的肚子,樂滋滋的回了娓涼宮正殿,她乾脆哼起了現代的小曲。
『近花外樓柳下舟詞一曲花滿袖那女兒家心事讓兩眉羞……』
奇怪的曲子,聽起來卻清新別緻,別有一番味道。
修策眉頭挑了挑,她還在渾然不覺的哼唱。
「從不知你會唱歌。」他開口,看著心情甚好的她。
「我是不會唱你們這的歌。」好吧,她又開始沒腦子了,似乎只要是碰上修策,她腦子就容易短路,今晚在治蕪念的時候,她腦子可清晰著呢。
那貓自打她在淨水宮出來後就跑了,她也無意捉那東西。有靈氣的東西,她還是不惹的好。
「我們這的?說的你就不跟這裡的一樣。莫非、愛妃是別國的?」他調笑的聲音似乎並沒有多大意味,但是他還是試探出了口。
「我只知道這是西楚,西楚周邊是什麼,勞煩大俠哪次帶我去觀賞下。」
修策又是一笑,不置可否。
而我自很久後才知道,原來他之前的笑都是假的,他最不會的便是笑。他也不喜歡笑,而這個、是在很久之後,在我扯住他袖子再一次扣在地上求他時知道的,可是那時,我早已沉淪,那種感覺再不是喜歡可以說清楚的,那早就變作了愛。
床榻上,蕪玥早褪了衣衫,咕嚕進了自己的被窩。
修策解著扣子,半天才上了榻。
榻上,赫然的擺著兩床被子。
蕪玥將自己裹得緊緊的,緊靠在床裡面。
修策則是看了眼自己那床被子後,直接把那床被子扔到了地上。
「你做什麼?」這丫抽什麼瘋?
下一刻,她就知道原來不是他抽風,是她抽風,一次次的挑戰他的極限。
「就睡一床被子,以後也這樣睡。」大手撈起蕪玥,他霸道的把被子搶了一半過來蓋住了自己。
「你妹的。」忍俊不禁,她笑罵。
「女人,你很囉嗦。」大手繼續霸佔在她腰間,絲絲涼意侵上,他舒服的悶哼了一聲。
翌日,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宮中散開了一個重大消息。
淨水宮的丫頭一夜死了個精光,就剩下了貼身的喜兒,有人說是鬧鬼了,將那些丫頭拉了走,也有人說是被人暗害了。對於真像,或許只有蕪念知道了。
而蕪念卻在第二日閉門誰也不見,就連皇后派素水去送些水果,也被拒在了門外。
這下無疑惹上了海宛,海宛本就看她不爽,偏偏她還不領情,遂請了後宮一眾人一起去給太后請安。而這裡面沒有通知的只有兩個人,蕪玥、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