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一笑君墜馬  第5卷 落入顧文浩之手
    「我救你一命,當是還你曾經助我娘逃離快活林的恩情。我娘說,王家雖與你父王有深仇,但你是無辜的。」顏如意背對著他,不敢想像剛才的囧態,道:「我希望你真的不對溫府下手,否則我的玉兮劍定饒不了你。」言罷躍上圍牆,消失在黑夜。

    「溫鑫的婚禮,我肯定參加,因為父王也參加。」朱常青看著空蕩的牆,以及淒涼陰森的王家宅院,心中愧疚難安。

    已近深秋,天未亮。大地被一層薄霧籠罩著。秋意甚濃。溫府的落葉飄飛,劃破薄霧,洋洋灑灑地掉了一地。遠處已有下人在默默地清掃落葉。顏如意回到自己的住所,見門外的石階上,坐著一個睏倦的人。他的身上沾著一層細細的水珠,那是晨霧凝結的。可見,他在石階上坐了很久。顏如意放慢腳步,放輕腳步,生怕驚醒他。

    他還是醒了。見到她,他的困意立即消失,臉上綻放舒心的笑容,道:「這兩日,沒你的消息,教我睡不安,只好在這裡等你。」

    「你?」顏如意看著他渾身被露水裹著,如帶水的毛桃,忍不住笑起來,道:「你在這裡等了一夜?看,衣服都濕了。」於是幫他拍掉衣服上的露水。他趁機抱著她,暖暖的,能聽到兩顆跳動的心。

    薄霧中,兩人相擁無言,也不需要用言語表示,從彼此緊貼的身體,兩顆熾熱的心可以傳達這份濃情。

    天漸亮,簌簌的掃地聲越來越近,顏如意鬆開他,看著附近的清潔工,道:「天亮了,回去吧。」

    「我在擒楓苑等你。」溫鑫的笑容很陽光,很溫馨。顏如意含笑地望著他,已被他的笑容折服,很想就這麼靜靜地望著他。但他的身影漸消失在霧中。

    「二哥,報完仇,我們回江南,你泛舟,我採蓮。」顏如意陷入憧憬,道:「還有大哥和凝香,我們一起唱採蓮歌。」

    溫鑫在擒楓苑等了一個早上,未見顏如意,正想去找她,這時宮恆出現,身邊帶了一個中年美婦。

    「塵兒。」那美婦是清妃。溫鑫喜出望外,母子一番敘情。

    溫鑫才知道宮恆住所的假山下有一條悠長的密道,是通往皇宮的清風怡苑。

    當年清妃假臨盆時,宮恆就是利用這條密道將湘王妃剛出生的男嬰送給清妃。而且,朱瀟塵假死也是通過這條密道離宮的。這條密道的修建者是宮恆,宮恆在追隨湘王前是一個盜墓賊。自清妃被皇帝搶進宮後,他就是偷偷地挖密道至清風怡苑見妹妹,並偷宮廷寶物。當然,他偷的寶物變賣的錢用來救急窮苦無依的人。後來偷寶的事情就交給朱瀟塵,這才出現一葉楓的事跡。

    顏如意沒有去擒楓苑見溫鑫,因為她被沁兒約出溫府。

    她們來到珠寶商行,沁兒方告訴顏如意外出的原因是讓顏如意幫她拎東西。顏如意鬱悶之極,自己雖名義上是溫鑫的近身侍女,但沁兒竟把她當成真侍女使喚!她呼出的鬱悶之氣吹拂著臉上的面紗。這面紗是沁兒要求她佩戴的。沁兒怕她的美貌搶了她的風頭。

    沁兒隨心所欲地摸著琳琅滿目的首飾,似有意又似無意道:「我知道爺喜歡你,最想娶的人也是你。但爺是重信之人,答應過我的事就會做到,所以這個月十五,我才是他的新娘。」

    顏如意一幅波瀾不驚的笑容,並沒說什麼,只是想:「我早知道了,這次成親只是一場戲,演完就收場,新娘是誰並不重要。」

    沁兒以為她的話刺中顏如意的心,便嘲笑道:「長得漂亮又如何,喬裝進溫府終究是白費心機!我才是溫府的女主人!」言罷朗聲對珠寶商行的老闆道:「這裡的東西,全要了!」

    「買這麼多,你用得完嗎?」顏如意當一回受氣包兼搬運工,幫她拎這些沉甸甸的首飾。

    「爺有的是錢,我花爺的錢,你心疼了嗎?」沁兒翻個白眼,取笑道:「回頭我送你一套得了,免得你嫉妒!」

    顏如意懶得與她多費唇舌,便保持著吃苦耐勞的搬運工態度。沁兒路過一家字畫店,立即拐彎進店裡,對跟隨在後的顏如意道:「爺喜歡字畫,你說買那幅掛在洞房呢?」

    「我又不是他,問我作甚?」顏如意憋不住氣了,沒好氣地擠出一句不客氣的話。

    沁兒見她生氣,便掩面笑得花枝亂顫,道:「不如買春宮圖吧,洞房之夜,掛上春宮圖,更有樂趣!」

    呸!顏如意覺得噁心,真想把手中的布袋朝她淫笑的臉砸過去!

    字畫店的老闆聽到沁兒談到春宮圖,忙拿出春宮圖給她看,不經意間瞥見顏如意,老闆頓時眼前一亮,驚呼:「難道美人圖復活了嗎?」只見他跑到裡屋,取來一幅畫,道:「姑娘可是畫中之人?」

    顏如意乍看之下,此畫不正是曾經暢銷蘇州的戲蝶圖!

    沁兒覺得奇怪,便看著戲蝶圖和顏如意,亦驚訝道:「還真有幾分相似!不過,這個賤婢不可能是畫中之人,因為她沒有招蜂引蝶的能力!有的只是魅惑溫爺的瘙樣!」

    「你!」顏如意哪能憋得住氣,手中的首飾袋已疾飛出去,砸向沁兒。沁兒嬌笑連連,迅速接住首飾袋。顏如意不想和她動手,便怒哼一聲跑出字畫店。

    「何必與她一般見識,算了!」顏如意跑出很遠,又調頭返回,準備幫她拎首飾袋。

    她回到字畫店,沁兒已不見蹤影,問了老闆,老闆說沁兒跟一個一臉蒼白如死人的男子走了,連首飾都沒帶走。顏如意讓老闆把首飾袋送回溫府,便按著老闆所說的方向去追沁兒。

    至一條巷子,顏如意止步了。前方站著一個黑衣面色蒼白的人,是木措。顏如意見他嘴邊又血跡,似乎剛吸過血。

    「木措,你居然在京城?」顏如意覺得木措似乎變了一個人,不再是以前溫馴沉默的樣子。

    木措不答,靜靜地看著她數秒,突然調頭跑進一戶人家。顏如意覺得奇怪,便跟了去。

    當她進那戶人家時,看到兩個人倒在血泊裡,脖子的動脈已被人咬斷,已然救不活。顏如意知道是木措所為,怒道:「木措,你怎麼變得如此殘忍?」

    「顏如意,救我!」屋裡傳來沁兒的求救聲。顏如意破門而入,見沁兒落在木措手上,忙喊:「木措,放手!」

    突然身後出現一個人,點了顏如意的穴道。顏如意動彈不得,木措放開沁兒,沁兒奸詐地笑著,道:「你上當了,顏如意!」

    顏如意還糊里糊塗不知沁兒和木措唱哪一齣戲,這時身後那個人走到顏如意面前,是顧文浩。他慢條斯理地摘掉顏如意的面紗,陰笑道:「你不是和朱瀟塵雙宿雙棲了麼?怎麼成了溫府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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