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一笑君墜馬  第5卷 壞他的財路
    靈素這些年來一直仗著顧海的寵愛而恣意妄為,把自己當成尚書府的女主人。直到顧文浩出現,她的地位明顯地下降,顧海不再把她當成寶,而是把顧文浩捧在手心疼著寵著。在她的眼裡,顧文浩就是奪她權力地位的喪門星。她心裡一直怨恨顧文浩,而眼前這個丫頭是顧文浩昨晚帶回來的不速之客,她實在是看不順眼!

    顏如意見這個扭捏作態的美婦渾身上下盡顯風騷,說話的語氣很不和善,正琢磨著此人在尚書府的身份,一定不是顧文浩的母親。因為顧文浩如此斯文儒雅的一個人,怎會有一個儀態不端莊的母親,而且年紀看起來比顧文浩大那麼幾歲而已,不可能是顧文浩的母親。顏如意估摸著此人乃顧海的妾侍。

    「美麗的夫人,我只是開個玩笑,您別在意!我是顧公子在蘇州的朋友,我叫小意。」顏如意雖然不喜歡此婦的儀態,但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客人,沒理由得罪人,所以她一直保持禮貌的微笑。

    靈素打量著顏如意,輕蔑一笑,道:「那也就是說,你在京城無依無靠,跑到尚書府蹭吃蹭喝了!」侍女聽罷掩面而笑。顏如意哪禁得起這般奚落,哼了一聲,留下一句話:「告訴顧文浩,我寧願違背承諾,也不會留在此遭人嘲弄!」便跑開。

    「小意姑娘,少爺讓我們好生照看你,你若是走了,我們如何跟少爺交代?」侍女慌了,忙跑上前攔住顏如意。

    「你們拉這個吃白食的做什麼,讓她走!」靈素很不客氣地拉開那些侍女,給顏如意翻個白眼,道:「尚書府的剩飯雖多,但沒有理由讓你白吃白住的!如果你還不知趣,那我就要找把尺子量一量你的臉皮有多厚!」

    顏如意確實把尚書府當成暫時的落腳處,被人罵了一頓還不能還口,她只能默默地離開。這時一個侍女不顧靈素的逐客令跑到顏如意跟前請求顏如意留下等顧文浩回來。靈素二話不說上來甩了那個侍女一巴掌,罵了一句:「賤婢!我的話也不聽了!」  

    那侍女粉白的臉蛋被靈素的鐵爪狠狠地拍一下,立即留下五指山,嘴角刮出血。從這一記響耳當中,顏如意看得出靈素是多麼地希望她消失。  

    顏如意絕計不會留下,但這侍女無辜挨打,自己怎能從容離去?至少要幫這個侍女出口氣才走!

    聽得一陣蕩氣迴腸的喊癢聲從靈素口中傳出來,已經走遠的顏如意得意地笑了,回頭喊道:「若想止癢,須用馬尿沐浴一個時辰!否則皮膚潰爛,美女就便醜女咯!」

    「敢整我!你,你回來!」靈素渾身瘙癢,越抓越狠,手臂上的皮膚已被她的鐵爪抓出一道道印痕。從手臂到脖子,又到頭皮,靈素都狠狠地抓著,瞬間整個人蓬頭花臉,狼狽不堪,儀態盡失!那些侍女偷著樂,尤其是剛才被她苛責的侍女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顏如意來到貢院門外,見那些鳥兒從考場飛出來,顏如意心生一計:「臭黑炭,又靠作弊賺錢!我縱使不舉報你,也要讓你撈不到錢!」

    貢院外牆的古樹。顏如意伏在樹上,等待鳥兒歸來。這時那只霸道鳥兒飛到顏如意面前,丟給她一個鳥型哨子。顏如意很驚訝,沒想到自己易容後還被這只霸道鳥兒認出!

    也不知這個奇怪的鳥兒丟給她什麼東西,顏如意含在嘴裡一吹,那物發出一聲清脆的鳴聲,好像是鳥類的聲音。

    這個哨聲剛停,空中已出現那群鳥兒的身影,它們正趕往考場。奇怪的是,它們經過那棵古樹時,全都拐彎停落在枝頭。顏如意跳下樹,且吹哨子且招呼枝頭的鳥兒落地。果然,那些鳥兒跟著哨聲而來,紛紛停落在顏如意腳下。顏如意才知道這些通信的鳥兒是靠這個哨子訓練出來的。

    的確是這樣,霸道鳥兒感恩顏如意為它治傷,認了這個主,只想把溫府的東西都偷給顏如意。

    許久,鑼聲響起,考試結束。那些作弊不成的考生憤怒地摔筆墨,監考官立即將他們帶離考場盤問。一問方知考場內有舞弊現象,協助作弊者乃京城首富,監考官不敢將此事張揚,便讓人把這些情緒激動的考生安排到一間休息室,並派人守在休息室外不讓考生出來。

    沁兒一發現哨子不見。立即趕到貢院,把事情告知溫鑫。溫鑫讓沁兒與監考官交涉,務必平息作弊考生的怒火,更要把舞弊一事擺平!

    「哨子無故丟失,乃家賊所為!能從沁兒身上偷走哨子,除了一葉楓,就只剩那只偷鑰匙鳥!這件事情和顏如意脫不了干係!」溫鑫沒有繼續參加考試,他在貢院附近尋找阻他財路的顏如意!

    一個賣鳥的商販挑著兩個大鳥籠走過,溫鑫看到他的通信神鳥就在其中,氣得溫鑫怒握拳頭吼:「給我站住!」

    「公子,您要買鳥嗎?我這裡有各種各樣的鳥,都很聽話…」商販看到溫鑫出示的金牌,神色立即慌張,放下鳥籠,垂手而立道:「小的不敢得罪溫府,只是沿街叫賣混口飯吃!」

    溫府的生意遍及天下,京城的大小商販要想做生意必須得溫府的同意,否則做不到三天便倒閉。溫府的生意多種多樣,包括柴米醬醋油,吃喝嫖賭抽,以及筆墨紙硯等等,可以說是一個壟斷集團。

    「告訴我這種鳥兒你如何得來?」溫鑫指著籠中的通信神鳥,簡直氣爆了。那商販哆嗦著,腿都軟了,癱坐在地上,迅速跪好,從懷中取出一個哨子道:「是一個姑娘免費送給小的。」

    「是不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姑娘?」溫鑫取走哨子,繼續追問。

    「不是,她就是一個姑娘。她把哨子和鳥兒交給我,什麼都沒說就走了。爺,您放過我吧,我錯了。」那商販哪敢抬頭看溫鑫,心裡害怕從今以後再也不能做生意。

    「把那個姑娘給你的鳥兒送去溫府,其餘的你自己留著。」溫鑫交代完,便匆匆離去。那商販長吐一口氣,嘴裡咒罵那個給他鳥兒的姑娘,便挑起鳥籠去溫府。

    恩科全程考試結束。溫府門外來了一群鬧事的富家公子,這些人正是和溫府購買恩科作弊神鳥的考生。他們要求溫府雙倍退錢,並出言詆毀溫府的信譽。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都爭著好奇的眼睛看這些書生如何槓溫府。沁兒出來,兩排家丁也湧出來,列隊守在門口。

    「有什麼話,請大家進來說吧,在門外嚷嚷未免有失禮儀。」沁兒把那些考生請進府,關上大門,外面的人再也聽不到任何喧鬧聲。

    「誰敢進溫府啊,真是自尋死路!」「這些富家公子肯定吃不了兜著走!」「溫府如地府,即便把你殺了,官府也不當回事!走吧,別看了!」門外這些看客議論紛紛,很快就走光。

    顏如意遠遠地看著溫府大門,覺得溫府隱隱透著詭異,便嘗試問震天珠那些考生的情況。震天珠給了一句:「他們快出來了,主人自己看。」

    片刻,大門打開,那些考生笑容滿面出來,相約去花天酒地。顏如意上前詢問情況,才知道他們得到溫府的雙倍退款。

    「這也太便宜溫鑫了!考場舞弊是犯罪的事情,官府怎麼不追究?」顏如意看到的結果和預想的不同,實在失望。

    且說那些領到雙倍退款的考生,在酒樓大吃一頓,結賬時發現飯菜的價格比平日高出五倍!他們氣不過,與老闆爭吵,老闆只說一句:「溫爺說了,以後各位的飯菜都漲五倍的價錢!各位,請付賬吧!」

    萬般無奈,他們只好忍痛付款。為了放鬆心情,他們去了京城最大的妓院『春滿樓』,花天酒地一晚上,第二天結賬時他們簡直氣炸了,那賬單所列的價格都是比平日高出五倍。老闆娘冷冷地笑了,告訴他們:「溫爺說了,以後各位在春滿樓的一切費用都要漲五倍!請付賬吧!」

    「哼!」「呸!以後不來了!」「昨日討回來的錢都被他們坑完了!」「不怕,我們去賭一把,把錢贏回來!」這些人商量罷,隨之去了賭坊。

    玩了幾把大小,每把都贏錢,可把這些考生高興壞了,於是他們把所有的錢都壓下去,結果全盤皆輸。

    看著他們灰溜溜地離去。那賭坊坊主冷冷地笑了,道:「敢得罪溫爺,哼,自尋死路!」

    且說顧文浩回到尚書府,未見顏如意,一問之下,方知靈素將其趕走。顧文浩差人把靈素喚到亭子,靈素不敢獨自去見顧文浩,便纏著顧海前往。

    「浩兒,恩科考得如何?」顧海含笑而來,身後緊跟著妖嬈的靈素。顧文浩起身向父親問安,方笑道:「放榜之日,自然曉得考試情況。爹,您不是去瓊軒苑麼?」

    「呃…爹身體不舒服…」顧海看了靈素一眼,靈素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既然爹身體不舒服,趕緊請大夫看一看,不然娘等會回來看到又心疼了!」顧文浩看出父親有意留靈素在身邊,似乎怕他會刁難於她。

    「什麼,你娘來京城?」顧海神色驟變,忙鬆開靈素的手,道:「我怎麼不知道?」

    「爹不知道的事情可多著呢!」顧文浩瞟了靈素一眼,冷笑道:「娘再不來,恐怕我也要被您的新夫人趕出家門了。」

    「浩兒別亂說,靈素只是爹的朋友!她怎麼有資格把你趕走?」顧海忙於擺正靈素的地位,怕顧文浩的母親劉英誤會。顧文浩老奸巨猾地笑了笑,走到父親跟前,道:「孩兒有沒有資格將她趕走?」

    「這…」顧海猶豫了。顧文浩哼了聲,道:「孩兒不能把爹這個所謂的朋友趕走,那她就能把孩兒的朋友趕走麼?」

    「靈素那麼通情達理,怎麼會趕走你的朋友?」顧海看了靈素一眼,靈素便低下了頭。

    「靈素姑娘,你說呢?」顧文浩語氣中充滿了嘲諷與憤怒。

    靈素支支吾吾,說不上半句話,顧文浩便將她揪出來,推上亭子的欄杆,道:「我好不容易才留下她,你卻把她趕走!如果她出什麼意外,我定饒不了你!哼!」

    「靈素,沒事吧?」顧海心疼地扶起靈素,示意靈素趕緊回房。顧海知道兒子不喜歡靈素,如果劉英真的來京城,這母子一起反對,他也就只能眼睜睜地把靈素送走。

    「浩兒,你那個朋友…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吧?」顧海知道兒子為人心狠手辣,不會對朋友如此關心,一看便知有文章。

    顧文浩與父親把酒於亭中,將顏如意的身份以及他與顏如意在書院唸書的故事告訴父親,並請求父親為他說媒。顧海一聽是王艷雪的女兒,自然十分歡喜,當即答應有機會便幫他向顏濤提親。

    「爹這輩子真心喜歡的女人是娘、王艷雪,還是靈素?」顧文浩見父親已有醉意,眼神淒迷,似乎在回憶什麼往事。

    「雪兒…這麼多年了,你可安好?」顧海把酒低語。顧文浩已經知道答案。

    「爹,您就沒想過殺了顏濤,把您的雪兒奪回來?」顧文浩見父親癡情二十載,覺得父親太懦弱。

    「你說什麼?」顧海覺得兒子這句話驚天動地,這是他從沒有過的想法。他與宋之禮一樣,選擇偷偷地把王艷雪放在心裡,而不去爭取。

    「有句話說無毒不丈夫,人可以為了權力不擇手段…」顧文浩說著,腦中閃過顏如意的樣子,志在必得道:「當然可以不擇手段地得到心愛的女人!如果不能與心愛的人長相廝守,縱使江山再美,也無趣!」

    「好,殺了顏濤,把雪兒奪回來!」顧海已醉得糊塗,拿著筷子當劍使,發酒瘋。

    「孫貞,過來!」顧文浩走出亭子,把孫貞召過來。

    「最近有沒有一葉楓的消息?」顧文浩目光狡黠,在盤算著如何抓一葉楓向溫爺交代。

    「聽聞一葉楓竊取的對象不再是官府,而是富商!」孫貞道,「京城首富是第一個被一葉楓盯上的人,所以溫府正到處尋找能人異士捉拿一葉楓!」

    「你留意著點,有一葉楓的消息立刻通知我。」顧文浩吩咐完,孫貞便離去。顧文浩想起在江南屢次沒抓到一葉楓,真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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