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意,我也想玩兒!」「讓我們玩一下!」「一起玩行嗎?」有人覺得新奇,便嚷成一團。
「好,接著!」顏如意將球踢到那些人腳下,道:「只能用腳和頭彈球!」
顏如意單槍匹馬站在學堂前,學堂門口站了一排同學,雙方對陣,球在人行道間滾動。為了爭搶那個球,有人撞翻桌椅,有人摔倒,有人被墨汁沾到身上。
顏如意衝鋒陷陣,深入重圍,搶過球,正踩著球站在門口,雙方都靜止,那些同學手搭肩列陣在夫子的座位前,蓄勢待發準備一起攔下顏如意最後一個球。顏如意叫了聲,運足腳力,一腳踢去,球翻滾前進,劃過朱常青的桌面,掠過顧文浩的頭頂,急速地衝向那些同學。
忽聽啊了一聲叫喊,眾人的視線往上移,落在夫子座位後面的掛像,那張代表至聖先師孔夫子的畫像!此刻的孔夫子,人頭被球摧毀,只剩身子!
「顏如意,你闖禍了!」眾同學,還有踢球的同學都異口同聲朝顏如意喊。
朱常青、顧文浩及一些同學正歪頭幸災樂禍地笑著。朱瀟塵聳聳肩,也忍不住笑起來。
顏如意回到座位上,朱瀟塵道:「臨空一腳,踢斷聖賢頭!不錯,不錯啊!」
「連你也笑我!」顏如意生氣道。
「很難讓人不笑。」朱瀟塵道,「呀,這個叫什麼蹴鞠的,有趣,有趣!」
話說之間,李夫子與蘇妍秋已走進學堂。學堂立即鴉雀無聲。李夫子剛到座位上坐下,顏如意已跑上去跪著。
「顏如意,你這是為何?」李夫子訝道,「只是上課,不必行此大禮。快回去坐好。」
「學生有辱聖賢,請夫子責罰!」顏如意道。
「你因何事有辱聖賢呢?」李夫子訝道,「說來讓為師聽聽是否該責罰?」
「學生不慎踢破聖賢的腦袋。」顏如意道。
「你在詩書禮藝哪方面打破聖賢的成就?」李夫子捋鬚笑著,以為顏如意在某方面突破前人的思想而感到愧疚。
「學生不才,夫子說的這些,學生遙不可及。」顏如意道。
「那你因何事有辱聖賢?」李夫子道,「直說無妨。」
「夫子,您請看。」顏如意指向李夫子身後的畫像。
「啊?」李夫子大吃一驚,怒道:「你怎敢毀壞至聖先師畫像!」
「學生知錯。」顏如意俯首帖耳認錯。李夫子見他主動認錯,心頭怒火稍減,道:「顏如意,你且起身。」
所有人都豎耳聽李夫子如何處置顏如意。李夫子斟酌半晌,這個顏如意雖然無意毀壞孔夫子的畫像,然而他主動認錯,只需稍稍懲戒即可。但李夫子轉念一想,自己剛來此任教,且學生中官宦子弟居多,官宦子弟多自傲,自己無甚威信,倒不如借此事樹立威嚴,教他們不敢造次!
「顏如意,你可知儒學何來?」李夫子道。
「乃孔夫子所創。」顏如意到,「儒家學說博大精深,為百家之首,歷朝歷代無不以儒學為尊。自漢武帝始起,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至今未變。」
「你說的很好。」李夫子掃視全班,朗聲道:「儒學乃儒生之生命!儒學創始人便是我們的恩師!顏如意,你雖無意冒犯至聖先師,然,此舉實為不敬!為師要加以懲戒以正院規!現在罰你清潔書院所有茅廁!」
「什麼!」顏如意瞪大眼,腦裡迴盪著茅廁二字,這個李夫子該不是報其掉茅坑之仇吧!
顧文浩及眾同學聞之大笑。朱常青漠然冷笑,看了看朱瀟塵的神色。朱瀟塵只是微微地笑著,似乎顏如意的死活已不關他的痛癢!顏如意可是他的拜把子兄弟!
李夫子滿意地起身,指著斷頭的孔子畫像,道:「至先師絕不容許冒犯……」話未完,便聽全班啊了一聲,呆望著李夫子。只見他雙手捅破孔子的身子,正錯愕地發愣,已面紅耳赤。朱瀟塵眉毛一揚,一絲微笑掛在嘴邊,他悄悄地收起一粒細如沙子的彈丸。顯然李夫子的失手是他暗中所為。
顏如意笑起來:「夫子,是不是冒犯至聖先師的人都要受罰,而且有意者必須重罰?」
「這個……這……」李夫子漲紅了臉,捧著畫像顫抖。
「夫子,您不如小事化了?」顏如意低聲道:「洗茅廁可不是光彩的事哦?」
李夫子見學生分外激動,都巴望著他丟盡顏面。李夫子難為之極,總不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顏如意只覺手鏈顫抖,於是掀袖一看,震天珠傳聲入耳:「主人,我幫您搞定那幅破畫!您佯裝勾勒線條,自然會得償所願!」
顏如意笑了笑,雙手接過李夫子手裡的破畫,道:「學生願將功補過,還原聖人的畫像,讓其完好如初。夫子,您覺得如何?」
「如此甚好。」李夫子大喜,走近顏如意,低聲道:「你若能將畫像修好,我可以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
「夫子請放心。」顏如意走到畫像前,長吐一口氣,心道:「震天珠啊震天珠,你一定要幫我。」數十雙眼睛注視著顏如意的一舉一動,朱瀟塵知顏如意古靈精怪,正猜想:「他意欲何為?」
顏如意提著一支幹筆,隔空繪畫,每勾勒一條線,破畫上立即填了一條線。李夫子看傻眼,走至顏如意身旁,欲探個究竟。他瞅了瞅,見顏如意似乎在畫畫,並無甚奇怪之處,然而顏如意卻奇跡般地將破畫邊緣吻合。很快,在顏如意的揮豪間,破畫上的孔夫子已恢復如初!整幅畫毫無破損的痕跡!眾人傻了眼,不明白顏如意使了什麼障眼法!
「不可思憶,不可思憶!」李夫子驚訝地望著完好的畫像,欣喜若狂,輕拍顏如意的肩旁,道:「你不用洗茅廁。放學後,你留在學堂,直到我讓你回去為止。」
顏如意回到座位,朝朱瀟塵揚眉笑道:「神奇否?」
「你會障眼法?」朱瀟塵驚訝地看著他,心想:「難道他去過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