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沒好好地介紹過自己。」顧文浩道,「我先說吧。我年方二十,尚未娶妻,無牽無掛,我的父親是當朝吏部尚書,僅我一個兒子,」
「好,該我說」朱瀟塵略想,笑道:「我也年方二十,未曾有過婚約。我父親是京城一間客棧的老闆,我的兄弟姐妹甚多,具體幾個我也不清楚。」
「哇!你的父親可真夠風流的,兒女多不勝數!」顏如意道,「一個客棧的老闆能有這麼大的能耐,真是難以置信!」
「是啊,你父親有幾個老婆?」顧文浩道,「難不成有三宮六院?」
「差不多。」朱瀟塵笑道,「具體有多少個我真的考究考究一下。」
「哈哈,令尊可夠風流的!」顧文浩道,「仁兄你日後可得青出於藍勝於藍!」
顏如意輕哼一聲大步先走。」哪裡哪裡,家父雖然妻妾成群,但我不認為是好事!「朱瀟塵笑道,「吾心一顆,眷侶自當唯一。」
「好,朱兄可真專情!」顧文浩道,「在下萬分佩服!呃,顏兄呢?」
「在前面。」朱瀟塵笑道,「顏兄的故事最神秘了,要不怎會疾走不語?」
兩人追上顏如意,一左一右攔下他。
「該你說了。」朱瀟塵道,「你的故事一定精彩。」
顏如意吞吐良久,方笑道:「我哪有什麼故事!
「你不肯說,是不把我們當朋友?」顧文浩道,「我們保證決不讓嫂夫人知曉。」
「什麼嫂夫人!我是……」顏如意哭笑不得,頓了頓,道:「既然兩位仁兄都說了,我也要好好介紹自己一下。我年將十八,與二位一樣無任何婚約。我是家中的獨女……嗯,獨子……」
「獨子??」朱顧二人齊聲問,「你不是有妹妹嗎?」
「好好好,剛才我一時糊塗,和你們一樣,有重男輕女的觀念,把我妹妹忘了。」顏如意慌忙解釋。
「喂,喂,說話可注意了,我才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朱瀟塵道,「我絕對尊重女子!不過,你的話大有問題!」
「什……什麼問題?」顏如意道,「我確實有個妹妹。我父親是翰林大學士,信不信隨你們!夜已深,我先走了。告辭!」便大步往前走。朱顧二人欲趕上,顏如意一個拐彎,施縈波幻步跑遠了。
「顏如意怎麼走的如此急?」顧文浩看著他遠去的方向,心道:「他似乎有事隱瞞。」
前方是一個十字街,朱瀟塵駐足相問,「文浩兄,何去?」
「明日書院招新,我先回客棧了。」顧文浩拱手道,「後會有期!」往右拐,離去。
月涼如水,偶爾徐來一陣清風,波光粼粼的水面泛起星白的月光,朱瀟塵倨傲於岸邊,月光下,他的皓白衣裳愈顯明亮潔白,衣袂飄飄,頓覺人物更俊秀風流。
只見他雙臂一揚,一陣涼風拂來,他衣袂輕飄,隨風送來一陣悅耳的笛聲。笛聲婉轉動聽,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有高山之雄,也有流水之秀,韻味悠長。岸邊一顆老槐樹靜默著,樹上的鳥巢微微晃一下,巢中並頭而眠的鳥雛香甜的睡著,偶爾渣渣小嘴輕語一聲,復睡著。忽然跑來一隻流浪狗,伴在朱瀟塵腳邊,靠頭便睡,朱瀟塵微微一笑,仍然吹著竹笛。
顏如意將近驛館,忽聽一陣美妙的笛聲傳來,心頭一怔,喜道:「這笛聲……這笛聲……一葉楓的笛聲!他在附近!」撒腿便跑,尋著笛聲的方向飄去,從一街頭跑到街尾,從另一街尾飄到街頭,發現不對,他豎耳細聽,確定笛聲方向,復施縈波幻步飄去。
「沒有聲音了!」顏如意跑的香汗淋漓,笛聲忽止,他不知所措,環視四周,此處是一條細窄小巷,各家各戶門庭緊閉,連狗吠之聲也沒有,彷彿世界萬物都靜止了,靜得他只能聽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和他急喘的呼吸聲。
「這是什麼地方?」顏如意忘了自己穿過多少條街巷,在這陌生的城裡,頓感茫然無助,他一路走著,走出小巷,剛到巷口,一陣馬蹄輕揚而來。
「終於看到人了!」顏如意大喜,腳下一邁,飄到路中央站定。
「誰?」馬上之人遠遠地策馬止住,道:「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