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葉落憂的咳嗽聲打破了病房的沉寂!
葉洛格慌忙握住葉落憂的手,緊張地看著葉落憂。他看著葉落憂患換地掙開眼睛,看到在她睜開眼睛的同時,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眼角滑落下來,潤濕枕邊。
「你終於醒了……」葉洛格會所出話的同時,似乎也鬆了一口氣。
葉落憂失神地看著眼前的葉洛格,良久之後,又將目光停留在葉洛格身後的葉董事身上。她吃力地張開嘴巴,卻沒有發出聲音,眼淚便嘩嘩地流下。
這一夜,葉落憂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不知道今後該如何稱呼眼前這個兩個原本是她生命中的仇人的親人。
「小憂……」葉董事擔憂地看著葉落憂,「好好休息,有什麼話等到身體康復了再說也不遲。」
葉落憂輕輕地點頭,然後不再說話。她感覺渾身都沒有力氣,身體疲憊不堪。
這時,一位護士走進來。
「病人該換輸液了。」
於是,葉洛格站起身,給護士讓出空間。
葉董事示意葉洛格同他一起出去,葉洛格這才第一次走出病房。
房門「卡」的一聲,被輕輕地關上。整個病房突然變得空空蕩蕩的。葉落憂突然睜開了眼睛,怔怔地看著給她換輸液的護士。
良久,她聲音顫抖地問道:「我究竟得了什麼病?」
靜靜的醫院走廊裡。
「小格,有些事情過去救讓它過去吧!」葉董事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葉洛格語重心長地說道,「其實,小憂承受的痛苦遠遠比我們任何人都沉重,可她依然那麼堅強地活著,即使當初的初衷有些讓人難以接受,可是,現在不都已經變得好多了嗎?」
葉洛格輕輕地點頭:「爸爸,我知道……」
葉董事微笑:「不管小憂今後的路能走多遠,我們一定要在她身邊,陪她一起走過去,一起度過難關!我們要讓她幸福地活下去,讓她忘記曾經的痛苦和仇恨!」
葉洛格望著眼前的父親,感覺他比任何時候都要偉大!他感覺他的父親事全天下最偉大的父親!
「爸爸,我們一起好好照顧小憂!」
當葉洛格送父親離開,當他在一次回到病房裡的時候,他竟然看見葉落憂像一塑冰雕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窗邊。
淡黃色的窗簾被初冬凜冽的寒風肆意地捲起,遠處的教堂在夜霧中敲出十二點地鐘響。
「葉落憂!你在做什麼?」葉洛格慌忙跑過去把窗戶關上。
葉落憂轉過身突然瞪住她,他也瞪住她。
「為什麼要管我?」
「為什麼我不能管你?!」
然後,葉落憂突然變得安靜起來,她按靜地凝視著站在眼前的葉洛格。
淡黃色的窗簾映襯著葉洛格俊美的臉龐。
她怔怔地凝視著葉洛格,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泛著點點星芒。
歐澤釋也靜靜地看著眼前的葉落憂。月光傾瀉在她單薄瘦弱的身體上,她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她在他眼裡孤獨地站著。
「葉洛格……」葉落憂忽然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良久,她的淚水終於從眼眶裡湧出,她一頭砸進葉洛格溫暖的懷抱裡,顫抖地哭泣。
葉洛格忙然地抬起雙臂,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將她環抱在自己的懷中。
窗戶似乎沒有關嚴,風穿過縫隙襲進屋裡,帶來一絲絲的寒意……
葉落憂冰冷的身體透過葉洛格薄薄的襯衫傳入他的身體。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更加用力地抱緊她,彷彿是希望將自己體內所有的溫度全部傳送給她,讓她不在那麼冰冷!
漸漸地,他感覺葉落憂的身體變得柔軟起來,沒有剛才那麼僵硬了。
「葉洛格,對不起……」葉落憂的淚水浸濕了葉洛格的襯衫。
「葉洛格,謝謝你,相信我……」
葉洛格茫然地聽著葉落憂發出的悶悶的聲音。原本柔軟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
她在說什麼?為什麼她感覺是像在說訣別的話語?為什麼所有的感覺在瞬間都化成了烏有?他麻木的身體彷彿感覺不到任何觸覺……
「葉落憂……我會好好地照顧你……我永遠都會相信你……」
窗外瑩白的月光穿過兩人的身影灑進屋內,勾勒出了兩個人相擁的輪廓。
讓時間就定格在這一秒吧!
讓他們就這樣相擁在一起,永遠不分離。
*** ***
第二天,清晨。
初冬的太陽還沒有升起,葉落憂便拖著疲憊的身體很早地起床。她脫下病服,換上蒙萊的校服。她站在鏡子面前,看著過於憔悴的自己,眼睛不覺得漸漸濕潤。
就在昨天晚上,在她用自己僅剩的生命的威逼之下,護士終於告訴了她的病情!她終於知道原來自己離死亡的距離越來越近,原來自己早已經站在死亡的懸崖邊上,原來緊緊拉著自己沒有放開手的人是葉洛格啊!
可是,已經瀕臨死亡的自己還能夠回頭嗎?現在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將故事畫上完美的句號,難道不是嗎?
想到這裡,葉落憂倔強地擦掉眼淚,讓自己悲痛欲絕的臉上揚起笑容。
淺,請你幸福地活下去吧!
於是,偷偷地逃離醫院,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蒙萊,早早地就在宮名淺的教室門口等待他的到來。清晨的陽光漸漸灑進蒙萊的走廊裡,灑在葉落憂柔黑的發上,葉落憂就這樣安靜地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垂著頭,閉著眼睛,等待宮名淺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金色的陽光靜靜地在走廊的空氣中流淌,綿延到無盡的遠方。當原本寂靜的走廊開始有幾個同學的身影時,當宮名淺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中時,葉落憂彷彿被一種魔力吸引一般,輕輕地抬起頭,神奇地對上了人群中宮名淺的眼睛。
然而,人群中的宮名淺並沒有像以往一樣,溫柔地對她微笑。
「怎麼這麼早就來找我?」
教學樓後面,宮名淺淡淡地詢問道,他神情淡然地望著葉落憂,彷彿沒有一絲感情在裡面。
葉落憂整整地回答:「因為……想和淺說些事情。」
「我今天早上還要值日,有什麼事情快點說吧!」
面對如此冷淡的宮名淺,葉落憂不知所措地輕聲呼喚:「淺……」
宮名淺聞聲望著葉落憂,喉嚨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堵塞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
她的臉色好蒼白,她的眼皮好像很沉重地幾乎快要支撐不起來。她的嘴唇為什麼會那麼乾裂?她的身體看上去輕得彷彿一陣風會從來就會摔倒……
心中充斥著無限的心疼,可是,宮名淺提醒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如果現在不說,那麼,將來的對誰的傷痛都是太過沉重的!
「其實……我就是想來看看淺而已……昨天……昨天突然很想你……可是害怕打擾你所以就沒有打電話給你……」葉落憂笑起來,可是,眼裡卻泛著淚花。
宮名淺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地握起了拳頭。
「葉落憂!你別傻了!」
低吼的聲音響起,葉落憂不知所措地望著不知道為什麼會發怒的宮名淺。
宮名淺冷冷地看著她,下巴緊繃。
「葉落憂,你知道嗎?其實我根本就不喜歡你!」語氣異常的冷淡,宮名淺就這樣說出上海她的話,可是,他卻別無選擇。
葉落憂怔怔地看著他,眼淚無法控制地輕輕流下。
看著淚流滿面地葉落憂,宮名淺頓了頓,然後,嘴角勉強勾起一抹放肆的笑容。
「這些我早就該告訴你的,葉落憂,其實我接近你是為了利用你……」
陽光變得越來越強烈,彷彿射穿了教學樓冰冷的牆壁,射穿了瘦弱單薄的葉落憂。葉落憂一言不發地站在宮名淺的面前,低著頭,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葉落憂,別傻了,想想都知道我不可能喜歡你的!我怎麼會喜歡上葉家的人呢?原本想要利用你把我想要的盒子拿回來的,可是,你辦事的效率太差了!到現在,我也沒有得到任何好處!所以,我放棄你了!」
葉落憂握緊了拳頭!胃像是被什麼撕裂了一般,劇烈的疼痛著!葉落憂緊緊咬住嘴唇,指甲漸漸地陷入掌心。
越陷越深,越陷越深,掌心慢慢印出鮮紅的血來!
宮名淺冷冷地勾起嘴角:「你哥哥?哼,你根本不配做我妹妹!你別再做夢了!我們的遊戲到此為止吧!」
說完,宮名淺轉身準備離開。
宮名淺冰冷的聲音隨著強冷的風一起灌入葉落憂的耳朵裡。葉落憂感覺自己的耳膜彷彿一瞬間炸裂開來!強忍著自己極度悲傷的情緒,葉落憂怔怔地抬起頭,與宮名淺對視。
「我知道的,這一切我都知道的。」葉落憂苦笑,「身為自己的哥哥,你怎麼能喜歡上我呢?」
宮名淺吃驚地看著葉落憂:「你……都知道了?」
「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