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光還沒看清楚是誰,就聽到玉自寒氣急敗壞的聲音,「月光,你在哪裡?」
藍月光聽到這個聲音,驀然一喜,出聲道:「我在這裡……」
她的聲音很小、很嘶啞,但玉自寒還是聽見了,由於房中已經瀰漫了太多的煙霧,玉自寒好一會兒,才辨別出她的位置。
玉自寒衝了過來,看到她衣袖上鮮紅的血漬時,心下一緊,「你受傷了?」
藍月光搖了搖頭,「我中了迷藥,這個傷是我自己弄的。」
玉自寒會意,但目光觸到她衣袖上染紅的血漬,還是很心疼,怒道:「該死,我一定不會放過那些害你的人。」說著,已經攔腰將她抱起,快速往窗口的方向疾掠過去。
剛要到窗邊的時候,一把透著寒芒的劍,卻驀然伸了進來,生生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玉自寒抱著藍月光,一閃,堪堪避過了那一劍。
窗外有人影閃動,明顯是有人在外面守住了。
玉自寒眸裡閃過殺意,隨即衣袖一拂,幾道閃著銀芒的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窗戶那裡射了出去。
力道又快又狠,只聽外面傳來悶哼的一聲,接著有重物倒地的聲響傳來,顯然是外面守著的人,已經中招。
玉自寒抱著藍月光,剛要再次從窗戶出去,但一把凌厲的劍,又快速往兩人的方向刺來。
藍月光也看到了,顯然外面不止一人,到底是誰欲置她於死地?如此作法,恐怕是不想留活口,眼見房內的火勢越燒越大,漸漸有往這裡燒過來的趨勢,藍月光心裡著急,看到玉自寒抱著自己,同時又要對付外面的人,兩人要從這裡出去,更是難上加難。
把心一橫,她冷靜對玉自寒說道:「你不用管我了,自己出去吧……」
「閉嘴。」玉自寒瞪了她一眼,眸內閃過怒意,「你以為我會丟下你,自己逃出去?」
「但是……」
「沒有但是。」他驀地打斷她,忽而又輕聲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藍月光怔怔望著他,卻見他一手抱著她,一手從懷裡抽出利劍,與窗戶那裡伸進來的劍,纏鬥在了一塊。
很快,窗戶那裡,又加入了一把劍。
玉自寒抱著藍月光,同時又要與兩個武功不弱的人纏鬥,卻仍然處於上風,但房內越燒越大的火,才是最致命的。
屋外那兩人,明顯只是在拖援時間,他們只要拖住兩人,不讓兩人出來,等那火燒過來時,玉自寒縱然武功再高,也無用了。
屋內如烤爐般的悶熱,與煙霧,使得藍月光漸漸有些不支,她歪著頭,倒在玉自寒懷中。
玉自寒見狀,心下大急,忽然大吼一聲,手中的劍對著窗戶那裡,凌厲一劈,頓時,窗戶便四分五裂,但與此同時,被燒到一半的橫樑,因為他過猛的力道,而被震落下來,眼看就要砸到兩人,玉自寒毅然將藍月光拋了出去。
這一下,他自己卻躲閃不及,被落下來的橫樑砸中,只聞他悶哼一聲,看到藍月光還在空中,原本就守在屋外的那兩人見狀,紛紛提著劍,朝藍月光飛去。
因為劇烈的疼痛,使得玉自寒踉蹌了下,見藍月光有危險,便沒有停頓,以極快的速度,在那兩個人到達之前,先一步飛了過去,藍月光即將落下來之際,堪堪接住了她,抱著她,在空中一個旋轉,落下地來。
藍月光本就有些暈眩,剛才又被玉自寒用力地一拋,整個人更是差點暈闕過去。此時感覺放在玉自寒腰處的手,一片黏膩濕熱,她驀然一驚,將手伸過來一看,那滿手的鮮紅,令她驚叫出來,「玉自寒,你受傷了……」
玉自寒對著她,突然一笑,忽然提了劍,與那兩個攻過來的男子,戰到了一塊。
藍月光的眼睛,驀地瞪大,死死盯著玉自寒的背。
那裡,一片血肉模糊,還插著一根尖銳的木屑,汩汩而流的血,將他白色的衣袍,給染得鮮紅,在火光的照映下,卻顯得妖嬈刺目。
一定是剛才橫樑砸下來的時候,受的傷,如果不是為了救她,他不至於……
藍月光突然哭了,抬手摀住嘴,淚水從眼角滑落,喃喃喊道:「玉自寒、玉自寒……」
玉自寒回眸看了她一眼,面色慘白如紙,但依然掀唇而笑,「我沒事……」話剛落,在看到藍月光身後的一幕時,驀地瞳孔一縮,忽然將手中的劍,狠狠擲了過去。
身後傳來的一記悶哼聲,令藍月光有些沒反應過來,當她轉身看去時,就看到距離自己兩步遠的地方,躺著一個身上插著利劍的女子,那女子便是青兒,她手中還握著一把劍。
她怔了下,明白過來,原來剛才青兒到了她身後,欲偷襲她的,幸好是玉自寒看到了,救了她,否則現在躺在地上的,便會是她。
目光看到屋前窗下還躺著一個女子,瞇眸辨認了一下,那人是雲兒……想是剛才玉自寒的銀針打出去,將雲兒給殺了。
果然是楚韻要置她於死地麼?
正想著,背上忽然一個重重的力道壓過來,她沒來得及回頭去看,便被壓倒在了地上。
但落地的時候,身下一雙手護住了她的肚子,使她不至於被堅硬的地板磕到。
想到什麼,藍月光驀地轉過身來,果然是玉自寒,不遠處,是剛才還與他纏鬥的那兩個男子的屍體。
一雙冰涼的手,突然撫上了她的臉,玉自寒闔了闔眸,突然笑道:「月光,能死在你的懷裡……真好……」
藍月光一驚,快速坐了起來,並將玉自寒從地上扶了起來,「你在胡說什麼,你不是好好的嗎?」
玉自寒見她臉上染了慍怒的神色,不禁低笑出聲,但笑的時候,可能牽扯到了傷口,他又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幾聲,看著她臉上被自己染到的血,又有些歉意的說:「對不起,把你的臉弄髒了……」說著,想抬袖去替她擦拭,但手抬到一半,卻無力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