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龍榻:俘虜王妃  第5卷 第205章 往事
    夜帝將廳中侍候的宮人,全部揮退之後,才突然歎了聲氣,「朕老了,很多事情,已經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希望百年歸去之後,寒兒能夠無憂的生活著。」

    藍月光不意他會這樣說,不禁怔了下,看向夜帝顯現出疲憊的臉上,心裡忽然有些同情這個一國之君,其實,除去他九五至尊的身份,他也不過是個尋常的老人。

    「父皇正是老當益壯……」

    夜帝抬手打斷她的話,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安慰朕,朕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是真的老了。」他頓了下,目光劃過一片悠遠,似沉浸在過去中,良久,才又道:「朕當年對不起寒兒他們母子,寒兒的母妃是因朕而死的,寒兒一直便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在寒兒很小的時候,便跟著他母妃離開皇宮,去到偏遠的小山村,一起過著貧寒的生活,明明是皇子的身份,卻比一個普通百姓,生活的更艱辛,尤其他母親……」

    說到這裡,夜帝又陷入沉思中。

    藍月光在旁邊聽著,心裡很是震驚,原來相公小的時候,便吃過那麼多的苦?那樣風光的表面,又有誰會知道,他曾經受的苦?見夜帝沉入自己的思緒中,便安靜坐著,沒有說話。

    心裡其實有些為相公而感到難過。

    為什麼如今那樣風光,權力滔天的相公,過去卻離開皇宮,與他娘親過著那麼艱辛的生活?

    夜帝突然接著道:「這都要怪朕,若朕當年早點將他們接回來,他們就不必受那份苦,後來他母妃死後,寒兒卻不願跟朕回宮,一個人在外面獨自流浪了好些年,朕不知道他遭遇過什麼,又是如何練就的一身武藝?但後來夜國受敵國侵擾,他居然去從了軍,他從一個小卒的身份,沒有靠任何人,做到了大將軍的地位,而他今天的地位,是他自己一步一步爬上去的,朕,從沒有為他做過什麼。」

    「寒兒的母妃,是朕在一次南巡的時候,遇見的,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朕便對她傾心,可她那時不願入宮,是朕使了手段,迫她進的宮,她本出身書香世家,知書達禮,但性子有些清冷,就算入宮來,也不願與朕後宮的那些女人爭寵。就是她的那份獨特,朕對她相當寵愛,不過這也引起後宮別的女人對她的嫉恨。」

    夜帝想起當年的事,嘴角染了一抹苦笑,「也許當年迫她入宮,朕便做錯了,如果她沒有入宮來,應該會生活得更好。後宮的爭鬥,令那樣一個如清菊的女子,屢次遭到迫害,後來她實在忍受不住了,便偷偷帶著寒兒離了宮。當時朕知道她離去後,非常震怒,可能也是年輕的關係,明知她在哪裡,卻堵著氣,沒將她接回……直到多年後,朕對她的思念不減反增,才親自去了那個小村落,欲將她接回,然而行蹤走漏,碰到了前來刺殺的刺客,危急時刻,清妃她竟然替朕擋了那一劍,而那一劍正中她的胸口……」

    「朕至今還很清楚,當清妃倒下的時候,寒兒那張還很稚嫩的臉上的悲愴之色,他親眼目睹了那一幕,所以他恨朕,但他娘親臨終前囑托他,讓他一定要跟朕回去,他日夜國若遇到了危機,一定要協助朕。」

    可能當年那件事,真的給了夜帝很大的衝擊,藍月光注意到他的眼角微微發紅,想是他真的很愛清妃的,親眼看到心愛的女人倒在自己的懷裡,那滋味一定時刻在折磨著他。

    「寒兒那時還很小,將她母妃下葬的時候,他拒絕所有人的幫忙,是徒手挖的墳坑,一個那麼小的孩子,親手葬了他的母妃,朕還記得那雙稚嫩的小手,沾滿的血跡和泥土。」

    相公……

    藍月光能夠想像,當年還那麼小的相公,陡然遭遇到失去娘親時的無助與打擊,一定讓他很痛苦。

    想著,杏眸劃過一抹晶瑩。

    夜帝從當年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目光看向藍月光,見她面有悲慼之色,不禁心裡一陣安慰,寒兒他是幸去的,能得妻如此。

    「你不用擔心,朕雖然將你接進宮中,卻絕不會讓你去離國。離暄那樣做,實在過分,即便他是朕的親外甥,但既然他要撕破臉皮,那朕便迎戰,堂堂夜國,難道還會怕他一個離國?我們夜國能征善戰的將領,並不在少數,明日,朕便下令,準備與離國迎戰。」

    藍月光本還在想著楚寒,此時聽到夜帝的話,不禁怔了下,但還是道:「謝父皇。」她雖不明白夜帝為何會如此打算,但之前,肯定是沒有這樣想過的,因為對於一個明君來說,最不願看到的,便是自己家國的子民飽受戰火荼毒的苦。可他現在這樣說,應該是有了什麼決定。

    夜帝搖了搖頭,「你是寒兒的媳婦,朕定然不能讓你去受辱,就算是別的普通人,離國如此篤篤相逼,朕也絕不能讓他們太囂張。」

    ……

    夜帝走了,藍月光才從他最後一句話中回神,他說今晚便會讓人秘密帶她出宮,送她去相公那裡。

    想到就快要能見到相公了,藍月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一掃這段時間以來,始終壓抑在心上的陰霾,她長長歎了聲氣。

    玉自寒陰沉著臉,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藍月光一臉喜色,不禁挖苦道:「那個狗皇帝跟你說了什麼,竟讓你如此開心?」

    藍月光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什麼,對他輕聲道:「玉自寒,我能請求你一件事嗎?」

    玉自寒眸光微動,嘴角隱了一抹諷刺之意,「你不會是想勸我別去刺殺那狗皇帝吧?」

    藍月光一怔,因為她的確就是想對他說這件事的。「是,可以嗎?」雖然知道玉自寒也是奉命行事,但想到夜帝斑白了兩鬢的頭髮,心裡有些不忍,便脫口說了。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竟讓你這樣一個女人,為他人開口求情?」玉自寒沒有正面回答她,語氣含了一絲戲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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