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知道一個那麼冰冷卓絕的男人,愛起一個女子時,竟是那樣的固執與瘋狂。
還記得宮中賜來兩個美人,因為去水月閣鬧事,王爺見藍月光手臂受了點傷,一怒之下,竟將美人生生劈成兩半那一幕。
現在想來,還猶有餘悸。
楚寒對藍月光,真的做盡了一切。
但那樣的女子,是值得的吧。
「王妃今夜是不會回來了,若溪你何不回去休息,也許……」
「多事。」若溪冷冷的打斷她,目光看也未看她一眼。
琳琅一滯,驀地垂下了頭,嘴角漫過一絲苦笑,果是她多事了嗎?
凝著他雋秀的背影,咬了咬唇,終是退下了。
×××
夜國屬地,軍營。
一騎駿馬,在夜色下,疾奔而來,不一會兒便到了軍中大帳外面。
有士兵剛要上前攔截,但駿馬忽然整個縱躍起來,直直從士兵頭上飛掠而過。
巡邏的士兵大驚,手持長戟,想要阻攔,但駿馬已飛快地朝主帥大帳疾馳而去。
在主帳門前,駿馬長嘶一聲,馬上之人,跳了下來。
外面的吵雜聲,早已驚動了帳內正在與屬下商議軍事的楚寒,幽深寒眸掃過旁邊的青衣,「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青衣一凜,忙走了了去。
不一會兒,帳簾被掀開,領了一個人進來。
看到突然到來的男子,楚寒劍眉微皺,「你來這裡做什麼?」冷眸掃過帳中其餘人,「你們先下去,稍後再議。」
「是。」眾將領聞言,領命而出。
玄澈因為趕路,此時染了一臉的風塵,走到桌前,逕自為自己倒了杯茶喝,才道:「你老婆被軟禁在宮中,隨時可能被送去離國……」
「你說什麼?」他話還沒說完,楚寒已經霍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步走過來,一把提住了玄澈的衣襟,幽眸劃過一片殘佞。
見他如此,玄澈也不禁抖了一下。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離國對夜國宣戰,揚言以四王妃為交換條件,才會止戰,現在離國大軍已到了邊界處,隨時可能開戰。」
「離、暄。」楚寒驀地鬆開他,幽眸劃過嗜血殺意。
「青衣,備馬。」他突然命令道,已大步往帳外走去。
青衣遲疑了下,「可是這裡怎麼辦?」現在有三路諸侯,竟欲造反,王爺若不鎮壓,恐怕……
腳步微頓,楚寒頭也沒回,「按原計劃進行,傳本王命令,三日後攻城,他們若歸降,便罷,否則……」他寒眸微瞇,「否則便屠城,以儆傚尤。」
玄澈還沒來得及歇上一下,見又要馬上起程趕回京城,不禁哀歎一聲,他怎麼那麼命苦?從京城到這裡,路途遙遠,在藍月光被帶回宮中那日起,他便往這裡趕了,日夜兼程的趕了七天,才到這裡,想到要再次往回趕,不禁有些腿軟了。
「你先走,我休息一下,會立即追上你的。」他坐在椅子上,真的不想再起來了。
楚寒瞥了他一眼,「你不用跟我回去,就在這裡,替我坐鎮軍中,等我回來。」
說罷,已經掀簾而出。
×××
夜國,皇宮。
「你就任楚韻留下的那兩個女人,在掬清殿監視你?」玉自寒看了眼不遠處的青兒與雲兒,不滿的說。
「那還能怎麼樣?就算我找借口,將她們攆回去,楚韻恐怕還是會讓別的人過來,與其這樣,還不如就將她們留下。反正,你現在不是很閒,我的飲食,又不需要經她們的手。」藍月光不在意的說。
「但她們可不是一般的宮女,分明是有武功的。」玉自寒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
藍月光並不驚訝。
「留下也是禍患,不如我將她們給殺了,省得麻煩。」玉自寒輕聲道,幽柔的眸子劃過殺意。
藍月光看了他一眼,「先別動手,畢竟這是宮裡,再看看吧。」
「皇上駕到——」
一聲尖銳的傳唱聲,驀地傳來。
藍月光吃了一驚,夜帝怎麼突然來了?
回眸看了眼玉自寒,見他身體驀地緊繃起來,蹙了蹙眉,低聲警告道:「你不要輕舉妄動。」
玉自寒點了點頭,「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說罷,剛要往屋子裡走,但夜帝已經走了過來。
藍月光因為失憶,早已不記得夜帝的長相,但看到面前穿著明黃龍袍的男子,往這邊走來,便猜想著這人定是夜帝了?
夜帝揮退身後跟著的一干宮人,逕自往藍月光走去。
「見過父皇。」藍月光垂下眼睛,對著遠遠走來的人恭敬行了一禮。
夜帝走過來,威嚴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笑意,「寒兒媳婦,不用多禮,快起來吧。」
藍月光聞言起身,吩咐旁邊的青兒、雲兒去準備茶水,才請夜帝進了正廳。
見玉自寒還站在那裡,幽柔眸中的殺意那麼明顯,心裡一驚,走過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到別處去。
玉自寒回過神來,目光自夜帝身上移開,看了她一眼,便不發一言地往另一間屋子而去。
藍月光鬆了口氣,不管如何,眼前之人,是相公的父親,她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在自己的面前有事。
想著,她也進了正廳,卻見夜帝正背對她而站,不知在想什麼。
夜帝不說話,她便站在一邊。心裡思索著,夜帝此行的目的。
她進到宮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夜帝並沒有召見她,而現在卻突然來了,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蹙了蹙眉,難道離國……
剛想到這裡,夜帝忽然轉過身來,目光落在她絕色的臉上,威嚴的眸中閃過複雜。
「月光陪朕一起坐坐吧。」他突然說。已經先在首座的位置坐下了。
「是。」藍月光應了聲,在一邊的位置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