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半個月前便去了寺院祈福,應該不知的。」隱魂說道,見她話如此多,心裡不禁有些著急,忍不住催促道:「請公主趕緊隨屬下離開。」
蘭茵一陣躊躇,「可是……」想到楚寒,她不禁有些猶豫,如果就此離開,她可還有再見到楚寒的一天?但如果不離開,兩國真要開戰的話,她勢必會成為夜國的人質。
隱魂見她臉上一片躊躇,便將臨行前,離暄交待給他的話,重複了一遍,「皇上說了,公主不必顧慮,到時等到攻下夜國的一天,還怕不能成全心中所願麼?」
蘭茵聞言,點了點頭,美眸中劃過一抹堅定,楚寒,本公主,勢必要你成為我駙馬的一天。
想著,她立即下了床榻,對隱魂命令道:「這就走吧。」
隱魂連忙起身,跟在她身後,出了寢宮。
門外,是離暄親自培養的一干隱衛,此時見公主與隱魂出來,全部快速隱去。
×××
藍月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從榻上醒來,她茫然的看了眼這個整潔的禪房,原來她還在青隱寺嗎?剛這樣想著,旁邊響起一個溫熙的聲音,「如冰,你終於醒來了!」
藍月光看去,赫然便是藍雪,怔了怔,忽然想起昨日所發生的一切,心裡又是一緊,為什麼她腦海裡總是那個少女的身影?
她眉目低斂,心裡有些排斥去想那些事,她潛意識裡,總認為,如果想起那個少女,她便會很難過、很難過……
那個少女與梅樹下的墓塚,有什麼聯繫嗎?
她甩了甩頭,不願再深想下去,這時,禪房的門,突然被推了開來,若溪端了一個瓷碗進來,見她醒來,俊眸染了一片溫柔。
走過來,若溪將手中的碗遞到她唇邊,「將這個藥喝了,是我請法清大師開的藥,他給你看過,說你懷有身孕,情緒不宜過急,否則對腹中的胎兒不好。」
藍月光點點頭,望著碗裡黑色的藥汁,雖有些排斥,但想到對肚中的孩子有利,便毫不遲疑地將它悉數喝了下去。
藍雪起身走到窗邊,溫熙的眸子,一片複雜,她竟然懷了楚寒的孩子?
袖中的手,狠狠握緊了,才壓抑住心內想要狂怒的衝動。
昨日,當他從法清口中得知,她已然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時,那種震驚和突如其來,使他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當他從若溪口中得到確認時,他不得不相信。
如冰懷的,的確是楚寒的孩子。
他真想大笑,天意弄人,當如冰有一天回復記憶時,她該如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她一心想逃離的男人,她卻懷了他的孩子。
雖然那可能不是她所願,因為她已失了記憶,可是她怎麼能懷令北國覆滅的男人的孩子?
為什麼、為什麼……
心中的悲憤抑鬱,令他突然奪門而出,往竹林中跑去。
望著藍雪突然跑遠的身影,藍月光怔住了,良久,才看向若溪,卻見若溪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藍月光剛要說話,房門又被推了開來,她以為是去而復返的藍雪,抬眸看去時,竟是玄澈。
玄澈微喘著氣,俊臉上掩飾不了的一片急色,他大步衝了進來,還不待她說話,似乎也沒注意到她是在床榻上的,忽然拉了她的手,便要往外面走。「跟我走。」
「玄澈,怎麼了?」藍月光蹙了蹙眉,想掙開他的手,但他卻用了全力的,她根本無法掙開。
「馬上跟我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玄澈回眸,低吼著說道,拉了她便往門外走去。
若溪皺了皺眉,一個閃身,便擋在了他的面前,沉聲:「放開她。」
玄澈看著擋在面前的若溪,俊臉上劃過不耐煩,「讓開。」
若溪拔出佩劍,重複道:「放開她。」
「不放。」玄澈皺了皺眉,伸手欲將若溪格開,但若溪手上的劍,已然劈了過來,這使得玄澈又驚又怒,破口罵道:「臭小子,你要對付的不是我,再耽擱下去,你家主子,就得入宮了。」
他的一句話,霎時驚震住了房中兩人。
「玄澈,你說什麼?」藍月光陡然掙開他的箝制,繞到他身前,蹙眉問道。
玄澈長歎一聲,「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再不走,真的沒機會了。」說著,又伸手過來拉她,「我們邊走邊說。」
藍月光心裡疑惑,但看他面色真的很焦急,便點頭道:「那好。」看向若溪,「阿溪,我們走吧,至於藍雪……」她頓了下,「這次沒時間道別,下次再跟他一敘吧。」
若溪點了點頭,將劍收回,跟在兩人身後出了禪房。
剛出得禪房,三人還沒走幾步,忽然院中聚集了眾多僧人,全部手執棍棒,竟是攔住了三人的去路。
三人驚了驚,玄澈心裡已經猜到這些人所為何來,看著嚴陣以待的眾僧人,揚聲怒喝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難道還想搶劫不成?什麼時候,清隱寺的和尚,變成了賊匪了?」
「阿彌陀佛。」法清越眾而出,逕直走了過來,嚴本慈善的臉上,此時染了無奈,對藍月光揖禮道:「聖上突然下了旨意,要讓藍施主進宮面聖,恐有變故,特令清隱寺的僧人,將施主護送進宮。」
藍月光並不傻,這夜帝突然下旨,令她進宮,完全不必如此興師動眾,但他居然令清隱寺的僧人,將她送進宮去,看來,這其中定有文章。
想著,她環視了眼院上嚴陣以待的幾十位僧人,忽而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法清大師護送在下進宮吧。」
玄澈聞言,吃了一驚,湊過來,壓低聲音,斥道:「你瘋了,你敢進宮的話,我保你屍骨無存。」
挑了挑眉,藍月光也低聲問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