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聲驚天怒吼,從屋簷外傳來,接著,一道迅疾的身影,掠了過來。
陳玲驚了驚,被那怒吼嚇得連忙收住了手,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她的脖子,已然掐在了楚寒手裡。
「你膽敢傷她,簡直找死。」楚寒冰冷的聲音,如地獄來的修羅,手下的力道驀地收緊,看著躺在地上,被打得渾身是傷的藍月光,心裡的疼痛與驚怒,令他想要大開殺戒。
「相公,我沒事。」藍月光從地上爬了起來,見到楚寒如此模樣,心裡驚懼了下,但看到陳玲快要斷氣的模樣,忍不住出聲道。
「都被打成這樣了,還說沒事?」楚寒大怒,目光望向陳玲,幽眸閃過一抹嗜血殺意,「傷她者,都得死。」
陳玲被嚇得心膽俱裂,見楚寒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開玩笑,當即顫聲道:「楚大哥,是她先動手的……」
「她就算先動手又怎麼樣,就算她要殺光天下人,她也是對的,而你該死的,居然敢對她動手?」楚寒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手下的力道猛然收緊,「去死。」
藍月光嚇壞了,看著陳玲翻起了白眼,連忙抓住楚寒的手,「相公、相公,你放了她吧,的確是我先動的手。」
楚寒回眸看她,原本沉浸著殺意的眼眸,倏而緩和了一些,「你不用怕,就算是你先動的手,她敢打你,她便該死。」
藍月光一滯,這是什麼道理?
只許她打人,卻不許別人打她?
她只一愣神間,楚寒已回過身,這時屋簷外,響起陳嬸子驚恐的聲音,「不,楚公子,你放過我家玲兒吧!」
說著,陳嬸子已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見楚寒仍然不為所動,便道:「看在我們家救過你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就放過玲兒吧!玲兒年紀還不,不懂事,她若衝撞了你,我替她向你道歉……」說著,就要跪下。
藍月光見狀,一把扶住了她,目光卻看向楚寒,「相公,你放了她,否則、否則我便要生氣了。」
楚寒聞言,看向藍月光,薄涼的唇,抿了抿,終於鬆開了手,「我這便放開她,你不要生氣。」
藍月光鬆了口氣,想起剛才的一幕,還有些猶有餘悸,殺人的場面,潛意識裡,她似乎並不陌生。
陳嬸子見楚寒已鬆開了手,趕緊奔到陳玲面前,見她臉上的顏色很不好,但卻在喘著氣,不禁也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死裡逃生,想著剛才命懸一線的恐懼,令陳玲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陳嬸子歎了口氣,目光瞥到藍月光青紫的臉上,不禁皺了皺眉,對陳玲怒道:「你先別給我哭,楚家娘子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陳玲抬眸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楚寒,心裡仍存著懼意,「我、我不是故意的……」說罷,不敢再去看楚寒,一頭扎進陳嬸子的懷裡,將臉埋了起來。
陳嬸子自是清楚自家女兒的性子,因此朝藍月光兩人,歉意的笑了笑,「真是對不住你們了,我這個女兒,被我家老頭子給養刁了。」
藍月光搖了搖頭,走前幾步,臉現尷尬之色,說道:「其實也是我不對,這個簪子是玲兒姑娘的吧,我看見了,就想要拿過來,所以才……」
陳嬸子一怔,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蝴蝶簪,搖了搖頭說:「這個蝴蝶簪,本就是你的,那天老頭子將你救回來,你雖昏迷著,但手裡卻一直握著這個東西。哎,我這個女兒,真是太不像話了,居然拿了你的東西……」
說著,臉上的歉意更甚。
藍月光怔住了,目光落在簪子上,這個蝴蝶簪真是她的?
楚寒也看了過來,見她緊握著蝴蝶簪,心裡劃過溫暖的感覺,原來她就算失憶了,也還是對他送的東西,下意識地珍視著,那是不是表示,她在失憶前,其實便對他……
突來的想法,令他一陣狂喜,忍不住拿過她手裡的簪子,輕輕插在她發間,抿了抿唇,才道:「這個蝴蝶簪,本就是我送你的。」
藍月光杏眸劃過驚訝之色,原來這個蝴蝶簪,竟是相公送與她的,難怪她會如此看重了!
想著,她抬眸看了看楚寒,「謝謝相公,月光很喜歡這個簪子。」
楚寒薄涼的唇,彎起一道弧度。
藍月光這時才注意到,他臉上原本冒出來的青色鬍渣,早已被刮去,此時看起來很乾淨、整潔。
望著楚寒俊美的輪廓,她突然感到心裡一陣小鹿亂撞,心跳驀地加快。
這時,陳嬸子拿了一些煮雞蛋出來,遞給楚寒,「用這個雞蛋,給你家娘子,去去臉上的淤青吧,這麼好看的一張臉,不要留下什麼傷才好。」說著,樸實的臉上,露出濃濃的歉意,「都是我家那野丫頭,真是欠收拾。」
楚寒點了點頭,接過雞蛋,扶著藍月光在簷下坐下了,才將雞蛋剝了殼,又用一塊乾淨的布包了,才小心地放在她臉上受傷的地方,輕輕滾動著。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陳嬸子,陳老爹受傷了……」
聞言,陳嬸子,已經從屋中快步而出,匆匆朝外面趕了出去。
楚寒抿了抿唇,本不想理會,但畢竟他與藍月光是陳老爹救的,所以沉吟了下,對藍月光說:「我出去看看。」
「嗯,我跟你一起去。」藍月光說道,已經站起了身。
兩人朝門外吵雜處走了出去。
門外,已經圍了一群人。
陳老爹被圍在人群中間,似受了很重的傷,隱約還傳來陳嬸子的哭泣聲。
楚寒與藍月光相偕而出,看到這場面,不禁皺了皺眉。
旁邊圍著的人,臉上皆露出無可奈何,卻悲憤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