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光目光一直盯著地板上的各個角落,此時聽到他的問話,抿了抿唇瓣,道:「是一枚蝴蝶簪……」說著,她忽然轉身,一把握住他的手,急切的問:「你能幫我找到它麼?」
望著手上覆著的柔荑,楚翼一陣恍惚,抬眸看著女子杏眸中流露的希冀,不禁點頭,「當然可以。」
說著,反手拉住她的手,一同在地上各個角落找尋著她的蝴蝶簪。
不知過了多久,楚翼從一個角落裡撿起一枚帶血的蝴蝶簪,轉身問道:「是這個麼?」
藍月光聞言,望去,看到他手上握著的蝴蝶簪,一陣歡喜,衝了過來,從他手裡拿回簪子,將簪子握在手裡,低低說道:「終於找到了。」
楚翼見她面露失而復得的喜色,欺霜賽雪的容顏上,染了一抹笑意,走過來,抬手撫了撫她已經凌亂的墨發,「找到就好。」
「嗯。」藍月光點點頭,如釋重負的歎了聲氣。目光凝向楚寒離去的方向,心裡沒來由的難受。
她握著蝴蝶簪,在地上坐了下來,將簪子上染上的血跡,仔細地擦拭乾淨,定定看了半晌,才抬起杏眸,不知看向何處,淡淡出神。
楚翼將離暄送去太醫院,再次走進來的時候,便看到她靠牆而坐,身上披著他的外袍,隱在寬大外袍下的身子,顯得那樣嬌弱,看著,心裡不禁劃過一絲心疼。
走過去,在她旁邊的地上,坐了下來。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靜靜坐著。
良久,楚翼才打破了沉默,「太醫院診出,離暄是中了……媚毒。」黑曜石的眸子落於旁邊女子淡淡的臉上,抿了抿唇,才道:「他沒有對你……」他突然沒再說下去,畢竟那種事,不是很好啟齒。
藍月光終於轉過頭看他,見他臉上有尷尬之色,不禁笑道:「沒有,他還沒有來得及。」
楚翼聞言,心裡一動,脫口道:「那你為何不好好跟四弟解釋?」
「你認為他有給我解釋的機會麼?」藍月光嘴角勾了抹苦笑,那一刻,楚寒先入為主的認定,她與離暄做了什麼,看著那樣的楚寒,她下意識地是想要解釋的,但奈何他根本聽不進她的話,而且……她目光落在左手臂上,那裡代表著她貞潔的守宮砂,不知何顧,竟然消失了?
這是她想不明白的,不要說楚寒看到消失的守宮砂,會那樣震怒,就連她,都覺得匪夷所思。
楚翼的目光,也隨著她的目光,落於她的左手臂上,那裡原來是點了守宮砂的麼?
看她茫然的表情,似乎她自己都不知道守宮砂為何會消失?
而她與四弟成親那麼久,四弟竟是沒有碰過她麼?
如此絕色的女子,放在身邊,一養便是五年,而四弟竟然能忍得住不碰她,實在令他覺得震驚。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四弟當真愛慘了這個女子,不忍心強要她的吧?
楚翼忽然明白了很多的事情,她搜尋那麼多美女,就是為了逃避侍寢嗎?
目光忍不住又落在藍月光傾城絕色的臉上,這個女子何等通透玲瓏的心思,果然與別的女人不一樣。
別的女人,是為了身份地位,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爬上男人的床,而她竟是相反。
想到鳳清淺當年對他做的事,黑曜石的眸子,倏地劃過一道凌厲的殺意。
鳳清淺,他遲早會讓她為當年的事,付出代價。
側眸看向身邊的女子,他抿了抿唇,才道:「天色不早了,孤送你回去。」
藍月光看向窗外的夜色,點了點頭,在這皇城中,的確需要楚翼的護送,如若不然,她怕是走不出去。
兩人走出這座宮殿,信步在御花園中,天色已晚,本是深秋的季節,因此夜裡格外寒涼。
藍月光緊了緊身上楚翼的外袍,目光瞥向他單薄的衣著,不禁有些愧疚,但她裡面的衣服已被離暄扯破,外面必須要有這件外袍,否則她的身子便會暴露人前。
楚翼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便安慰道:「你安心穿著,我是練武之人,這點寒意,還是耐得住,你儘管放心。」
聞言,藍月光安心了些,「謝謝殿下對月光的恩德。」
楚翼哂然失笑,「就這點小事,也值得你如此。」
藍月光勾了勾嘴角,沒說話。
「明天還有一場與蘭茵、楚韻的賽馬,你……還要參加麼?」他突然問。
藍月光抬眸看了他一眼,「殿下為何這樣問?可是認為月光因為出了今晚的事,而怯場,不敢與她們一比了?」
楚翼一怔,飽滿潤澤的唇,勾起一抹笑意,「呵呵,孤不是這個意思。」說罷,正色道:「明日,孤便在賽馬場,等著看你的風采。」
藍月光笑了笑,不置可否。
出了皇城,坐上馬車,楚翼直接將她送到了鎮南王府。
藍月光下得馬車,謝過楚翼,才往那道高門走去。
望著她略顯單薄的身影,楚翼輕歎了聲,見她走進了府門,才讓車伕往太子府的方向趕。
……
剛進得府門,若溪便迎了出來,俊臉上的不安,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即刻隱去,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藍月光有些意興闌珊,每次外出回來,見到若溪,她都會感到很溫暖窩心,但這一次,卻連一個笑容,突然也無法給予,只道:「阿溪,我沒事,但我有些累了,想休息。」
若溪什麼也沒問,只點了點頭。
其實他心裡隱隱知道,定是在皇宮發生了什麼事,不然楚寒不會獨自回來,而且楚寒沖天的怒意,令王府所有人都感到忐忑不安。
他的目光又落於藍月光身上的那件外袍上,這件衣服明顯是屬於男子的,但以藍月光的性子,若沒發生什麼,她定不會披著男人的衣服,這樣走進府來。
若溪心思倏轉間,兩人已到了水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