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光回過神來,聽到這聲熟到不能再熟的聲音,心頭一悸,想回眸去看來人,但離暄卻死死壓在她身上,令她動彈不得。
身後,楚寒、媚妃,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楚寒的臉色,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看著地上,被離暄壓在身下的藍月光,媚妃的嘴角勾了一抹鄙夷不屑的笑意,臉上卻故作震驚的失聲說:「離帝、四王妃,你們、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頓了頓,似是才反應過來什麼,妖媚的臉上,倏而換上一副嚴謹、不認同的表情,「宮廷禁地,豈容你們胡來?你們實在是、實在是……」話語突然頓住,好像無法接受他們的行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一陣腳步聲響起,是匆匆趕來的楚翼。在看到房間地上不堪的一幕時,驟然收住了腳步,修長的手,緊緊攥緊了,欺霜賽雪的容顏,複雜難辨。
楚寒目呲欲裂,死死盯著地上交纏的兩具身體,冰寒幽眸倏地劃過一道殤。
藍月光身上的雪光玉紗,早已被離暄扯破,此時滑落肩頭,露出她白皙美麗的身子。
她的身上,是離暄不穩的氣息,及劇烈起伏的身體。
兩人此時的模樣形跡,看在楚寒等人的眼中,無疑便是那麼一回事。而旁邊地上的一道刺目血跡,此時更是狠狠衝撞著楚寒的眼睛,他只覺身心俱碎,似乎從沒有過這樣的痛意。
他踏著腳步,走得極緩慢,目光緊緊落在那地上的一片殷紅之上。想到什麼,突然上前一步,將離暄拽起,又狠狠給了他一拳,才又拉起地上呈半裸狀的藍月光。
看著面露悲愴之色的楚寒,藍月光覺得眼睛一陣澀痛,抬手想要去撫他深深皺著的眉頭,卻被他一手揮開,「不要碰我。」
然後在她沒反應過來之際,他突然拉高了她左邊的袖子,目光在看向原本守宮砂的位置,此時那裡竟然潔淨無瑕時,他的眸子,驀地瞪大,良久,才突然大笑出聲,一把推開藍月光,「哈哈……藍月光,你為了逃避侍寢,不惜以死相逼,但你卻寧願跟離暄在這裡苟合……這就是,我一向視為貞潔的你所做出的齷齪事,你真是對得起我,枉我一向把你捧在手心,當成至寶來對待,卻不想,你從來都不屑一顧、不屑一顧……」
他的話,字字泣血,一遍一遍,迴盪在這個閣間裡,也擊打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從不知道,冷酷殘佞如楚寒,也有這樣的一幕。
那冷冽冰寒臉上的濃濃失望與痛苦,第一次,讓楚翼皺起了眉。
四弟,他……
媚妃的面色,變了變,想不到楚寒對藍月光竟用情至此?
目光,再一次看向那傾城女子的臉上,只覺得這世間萬物,再美好的東西,也無法與她相比。
這個女子……
難怪能讓楚寒如此!
想著,媚眼中的狠戾更甚,再一次對藍月光動了殺意。
只要這個女子消失,那麼……便不會再有能令楚寒特別相待的人。
楚寒這次是真的心寒了。藍月光一次一次地成功逃避侍寢,並不是她的計謀好,倒不如說,是他刻意的縱容,因為他實在不願意強迫一個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子。奈何,他欲真心對待的女子,卻從來都將他對她的珍視,踩在腳底下,不屑一顧。
藍月光聽著他說出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像一把利刃般,狠狠戮著她的心,心底猝然而來的痛,令她狠狠蹙起了眉。
望著眼前的楚寒,他本就冰寒的臉,此時更像是覆了一層萬年不化的冰霜,冷得讓人忍不住打心底發顫,而他眉宇之間的悲愴,更令人無法忽視。
這樣的楚寒,是藍月光從未見過的,但也知道他此時這樣是因為什麼?她與離暄……想來他定是誤會了她。想著,她走進一步,抿了抿唇道:「王爺,我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夠了,你當本王是傻子麼?」他突然一把掐住她的玉頸,將她提了起來,薄涼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那麼,你手臂上消失的守宮砂,又是怎麼回事,你不要告訴我,它是自然消失的……藍月光,莫要以為本王在乎你、縱容你,你就可以編出各種理由來唬弄本王!」
藍月光被掐住脖子,呼吸頓時不順暢起來,沒有覆著面紗的臉,也開始呈現醬紫色。
「……或許,五年前,本王便不該將你帶回,那樣,本王不至於這麼痛苦。」他低聲說罷,垂下的幽眸,劃過一抹痛苦之色,陡然鬆開了手。看著跌坐於地上的女子,他垂下的手,驀地收緊了,修長的手背,因為攥得太用力,而攥出了一片青筋,卻終是下不得手,只看了她一眼,他便轉身離去。
媚妃看著這一幕,嘴角隱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目光落在藍月光傾城的臉上,媚眼劃過一抹陰毒,見楚寒離去,她也連忙在後面跟著出去了。
楚翼黑曜石的眸子,看著坐於地上的女子,眸中閃過複雜之色,剛才楚寒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原來她一直在逃避侍寢麼?守宮砂是怎麼回事?
發現在這個有著傾城之姿的女子身上,藏了許多不能為外人道的秘密。
看著跌坐於地上,表情淡然的藍月光,楚翼終是不忍,脫下身上的外袍,走過去,輕披在她肩上。
藍月光抬眸,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有著欺霜賽雪容顏的男子,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從地上起來,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尋找著什麼。
楚翼看了眼旁邊已然昏厥過去的離暄,壓抑了好久,才忍住沒衝過去,將他殺了。
他竟然、竟然……
收回目光,見藍月光在瘋狂的找著什麼,便走過去,溫聲問:「你在找什麼,孤能幫得上忙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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