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光沒注意到她的神情,心裡有些疑惑,她一直認為琳琅於楚寒來說,該是個較特別的存在,可為什麼封了她為側妃之位,卻不再召她侍寢了?
想到那天在水月閣,楚寒寵幸雨霖的事,似乎也只有那一次,他便沒有動作了。
秀眉微蹙,想不明白楚寒到底在想什麼?
十個美人,楚寒只碰過媚骨、琳琅與雨霖,在他征戰回來之後,更不曾召幸安肖與紅瞳。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如果這段時間,楚寒過得果真如此清心寡慾的話,就能理解剛才他為什麼欲對自己……是禁慾太久的緣故吧?
可府上的美人並不缺,他為何要那樣做?
櫻唇抿了抿,忽而道:「今晚王府舉辦宴會,琳琅去召集所有美人,晚膳前勿必到前廳。」
「是。琳琅這就去通知她們。」琳琅躬身對她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藍月光看了眼遠去的琳琅,杏眸闔下,往水月閣快步而去。
剛回到水月閣,管家就過來了。
「管家,有事嗎?」她淡聲問。
管家上前對她恭敬行了一禮,稟道:「王府門外,來了一個少女,已等在那裡多時,府衛趕也趕不走,說是她的救命恩人在王府。」
藍月光蹙了蹙眉,「救命恩人?」
「是的,自稱是來找救命恩人的。」管家似乎也甚為苦惱,顯然這件事有些棘手。
藍月光心裡一動,「長得如何,是否有些落魄?」
「是的,不過長相還算清秀,不知道是做了什麼,臉上都是髒污,而且鞋子都爛了。」管家回想著府外少女的模樣,微皺了下眉,「看起來,怪可憐的就是了。」
「嗯,本王妃知道了,讓若溪跟你出去看看,能用錢打發的話,便打發了。」沉吟了下,「如若不能打發的話,就收了做府裡的丫環吧。」
「是。」管家恭敬應道。
若溪正好從後院的方向走過來,藍月光見狀,便喚道:「你跟管家出去看看,如果不能將人打發了,便收做府裡的丫環吧。」
若溪點了點頭,跟著管家往外面走去。
回到寢室,坐下來喝了杯水,過了沒多久,若溪便回來了。
他身後赫然跟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女。
藍月光只看一眼,便認出了來人。抬手撫了撫額角,果然是青芽。
青芽稚嫩的小臉上,帶著驚震與茫然,一雙大眼四處張望著,在看到藍月光時,大眼一亮,竟然繞過若溪,快步衝了過來,激動地伸手就去抓藍月光的手,「公子,青芽可算見到您了。」說著,小臉上一副快要喜極而泣的表情。
藍月光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抽回被握住的手,目光落在她因走路,而磨破了的鞋子上,心裡微微一動,淡淡說道:「你是怎麼找到本王妃的,找本王妃有什麼事麼?」
青芽怔了下,似乎沒料到藍月光會是這麼冷漠的人,而且她自稱本王妃,難道她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想著,有些囁嚅道:「青芽、青芽其實一開始就跟著公子了,一直遠遠跟著,但沒有……」說著,她稚嫩的臉上,明顯染了一絲窘迫,「青芽想跟著公子,為奴為婢也要報答公子的恩情,如果不是公子相救,青芽已經、已經……」
話未說完,她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顯然是對上午的遭遇,而仍有餘悸。
藍月光看著她,沒有說話,青芽看了看她的臉色,繼續哽咽說道:「娘親在世時說過,受人一恩,應當及時報了,來世才能更好的投胎做人……」
說著,她突然跪倒在地,朝藍月光磕著頭,「請公子收了青芽吧,青芽什麼苦都能吃的,只要讓青芽留下,青芽做什麼都可以的……」
藍月光見她這樣,起身將她拉了起來,「本王妃這邊並不需要人侍候,你若是執意要留下,便讓管家給你分配差事吧。」說著,看向旁邊的若溪。
若溪會意,對青芽說:「跟我來。」
青芽看了看若溪,又看了看藍月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終於破涕為笑,「謝謝公子……不,是王妃,謝謝王妃能讓青芽留下來報恩。」
藍月光不置可否,只揮了揮手,「去吧。」
「嗯。」青芽重重點了下頭,小跑著跟上已經走到外面的若溪。
藍月光看了眼青芽瘦小的身子,嘴角扯起一個苦澀的笑,從青芽身上,她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果然,生活的艱辛會讓一個人卑微到塵埃裡!而她是幸運的,起碼碰到了公主與雪太子……
×××
琳琅將今晚王妃要舉辦宴會的消息,傳了下去,清雨閣便炸開了鍋。
原本前段時間,雨霖又被封了夫人,而且她們來王府這麼久,就只見過王爺一面,更別談侍寢了。每個人都以為無望,心情極度失落。
但琳琅這個王府側妃親自宣佈的消息,又令大家一陣期盼。想著,今晚便又能再見到王爺,個個一掃這段時間以來的陰霾沉重,心情變得雀躍、激奮。個個忙著打扮,期望能在楚寒面前露臉,若幸運的話,可能憑這一晚,而一躍變成側妃或者夫人。
每個人都抱著期盼之心,因此整個清雨閣忙開了。
玉人站在窗前,看著那些美人不停忙碌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鄙夷。
貼身侍候的丫環小春,上前問道:「小姐,今晚要穿哪件衣衫?」
玉人看了眼衣櫃裡清一色的白色衣裙,忽的皺了皺眉,「白色是不能再穿了,」低眸看了看身上的緋色衣裙,「我還是穿這件吧。」
小春著急的說,「可是今晚的宴會,王爺一定會來的,其他美人都在精心妝扮,你不能……」
玉人抬手打斷她的話,「無所謂了,上次已經惹得王爺不愉快了,這次就算我穿得再好看又如何?怕是會更加引起他的反感。」柔得似水的眸子,驀地一瞇,「要引起他的注意,讓他注意到我,只能用別的手段。」
小春欲再說什麼,但看玉人已經決定了,便不好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