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妃臉色一沉,從鳳榻上站了起來,看向剛才那個形色匆匆的太監,怒罵道:「沒用的廢物,到底出了什麼事,如此驚慌?」
太監聞言,面色一凜,連忙跪爬著過來,稟道:「娘娘,宮門外不知何人所為,居然扔了兩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堵在長廊上。現在來往的宮娥太監,全部被那兩個女人的樣子,嚇得嘔吐不止……」
媚妃皺了皺眉,「跟本宮出去看看。」說罷,率先走了出去。
身後的太監宮女,緊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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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媚妃扶著廊柱,不停嘔吐著。
她身後的宮女太監,臉上全是鐵青一片,體內翻江倒海,卻只能苦苦壓制住。
就在他們不遠的地方,兩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倒在血泊中,看不清楚面目,也不知是死是活。其中一個女人是攔腰被劈斷的,體內的五臟六腑,逶迤在地上,因為午後陽光的強烈照射,早已發出一陣陣惡臭。
另一個女人,稍微好一點,不過臉上身上,全是血跡,根本也看不出她的原來面貌。
「該死,這是何人所為?」媚妃沉怒開口,但語氣裡卻難掩一絲顫音。嘔吐了一陣,稍微好了一點,扶著廊柱坐下,妖嬈嫵媚的臉上,卻慘白無血色。
旁邊的宮女,早已去端了水來,讓她漱口。
侍候在側的一應宮女太監,顫顫兢兢,全部面如死灰。
這時,那兩個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其中一個悠然轉醒,她首先看到的便是被攔腰劈成兩半的楊美人,這一看,慘叫出聲,「啊——」
她的一聲慘叫,引起媚妃等人的注意,「你是誰?為何出現在此?」
媚妃皺眉開口,她看了看女人的臉,因為被血跡蓋住,卻是怎麼也看不出她原來的長相。
尚美人聽到這個聲音,驀地看過來,在看到媚妃時,哭得更加淒慘了,眼淚鼻涕全部流了出來,黏在滿是鮮血的臉上,格外磣人。
「你是誰?」媚妃有些不敢去看那張臉,實在太恐怖了。
「奴婢是尚香呀,娘娘——」尚美人驚哭出聲,全身筋脈被挑斷,根本無法行走,但她忍著劇痛,想要往媚妃這邊爬過來,卻被一邊的太監看到,一腳踢翻了過去。
一口鮮血,噴射而出,染紅了旁邊的廊柱。
媚妃聞言,卻抬手攔住了,那要繼續打踢尚香的太監,「等等。」
「你說你叫尚香,那這個是誰?」她指著不遠處的楊美人問道,其實她心裡已有了答案,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已。
尚香本身已經氣弱游絲,此時又被踢了一腳,頓時翻著白眼,眼看就要斷氣的樣子。
「她、她是楊梅兒……」尚香強撐著一口氣說道。
「什麼?竟是你們倆!你們不是被本宮送到鎮南王府去了麼?怎麼會在這裡?」媚妃一驚,驀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是、是四王爺……把我們弄成這樣的……」尚香氣弱游絲的說,「你讓我們進王府,趁機殺了四王妃,或是毀去她的容貌,今兒個,我和梅兒正要動手的,但最後還是……」她強撐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此時再也無法開口了,只能抽摔著嘴唇,直直的看著媚妃。
媚妃一震,「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目光落在她渾身是血的身上,閃過一絲陰戾,「念在你多年服侍本宮,本宮看你如此痛苦,著實不忍,與其如此苟延殘喘,不如讓你痛快的去。」說完,手微微抬起。
身後的太監立即一擁上前,用一塊布摀住了尚香的嘴巴。
不過掙扎了一會兒,尚香便沒了聲息。一雙瞪大的眼睛,死死的瞪著媚妃的方向。
媚妃別開眼,淡淡道:「人先不要動,將尚香剛剛吐出的血,擦去。本宮要去一趟壽陽宮。」說罷,領著幾名宮娥,走出了宮門,往壽陽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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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陽宮。
夜帝正與太子對奕,正下到興味處,只聽宮門處傳來媚妃傷心欲絕的哭泣聲。
威嚴的眸一掃,貼身太監會意,立刻迎了出去。
楚翼面色不變,微垂的黑曜石眸子,卻微微一動。
「皇上,您可要為臣妾作主啊?」媚妃人未到,聲先到,哭得好不淒慘。
夜帝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到梨花帶淚的媚妃時,柔聲問:「愛妃這是怎麼了?」
說著,已經親自迎了過去。
媚妃委屈地撲進他的懷裡,小手緊緊攥著他的龍袍,「您不知道麗和宮今天遇到了什麼事,真的嚇死臣妾了。」
媚妃嗲聲嗲氣的說,不忘帶著哭音。
夜帝抬起她的臉,端詳了一會兒,才皺眉說:「愛妃的臉色怎麼如此蒼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朕一定給你作主。」
媚妃瞥了眼旁邊的楚翼,才聲淚俱下的說:「皇上您這次一定要為臣妾作主啊?」
見美人不斷落淚,夜帝急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惹得愛妃如此難過傷心?那些侍候的奴才,朕看沒一個有用,一併拉下去杖刑。」
媚妃眼角一閃,哭哭啼啼的說:「不關奴才們的事,只是……臣妾真的好怕……」說著,將整張臉埋入夜帝的懷裡,身體微微顫抖著,好像真的在怕什麼。
「朕跟你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夜帝心疼美人,揚聲吩咐道:「來人,擺駕麗和宮。」
「是。」有太監高高應了聲,快步走了出去。
楚翼見狀,上前一步,「既然父皇有事要處理,兒臣改天再來陪父皇對弈。」
「嗯。」被美人吵得心煩意亂,夜帝只得點頭,想了想,又說:「翼兒沒什麼事的話,也一併過去麗和宮吧,看媚妃哭得那麼傷心,顯然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你一道過去,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