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碗濃郁的藥,夜十一自知希望已經破滅,惴惴不安地問著:「您是要我墮胎嗎?」
「你說呢?」歐陽昶曦反問,讓夜十一有口難辯。
「王爺,您知道,這根本就不是您的孩子,您為何還要這麼苦苦相逼?」夜十一已是無奈至極,為保住孩子,才會提出這事。
「我本來也不想管的,怪只怪你嘴太長,讓落兒知道了這消息。我當然知道你懷的是誰的種,但既然你讓落兒認為這是我的孩子,他就必須得死。」就是因為她讓暮落知道了這事,才會使得他們本來好轉的關係又走遠了,他怎能再放過她?
「王爺,這事她遲早會知道的,您只要如實告訴她真相就行了,何必這樣為難我?你難道真要將我們趙家趕盡殺絕才滿意嗎?」
夜十一隻是一時口快,話就順著嘴出來了,其實本沒有多大惡意,但在歐陽昶曦看來卻並非如此。
「趙子嫣,既然你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們今日就挑明了來說。我對付你們,不過被你們逼急了,不得不動手而已。先說你趙子嫣,苦苦追著我,住進我往府,又以父親的兵權逼著我娶你,用心何良?再說你兩個哥哥,一個在戰場上放毒箭殺害落兒,害得她九死一生,一個想方設法要將她哄騙回去,再置於死地。你說,我豈能放過他們?再說,到現在你趙家人不是一個個都活的好好的嗎?可落兒呢?被他們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究竟是誰要把誰趕盡殺絕?」
歐陽昶曦句句緊逼,逼得夜十一啞口無言,她從來不知道,在歐陽昶曦的心中,還隱忍著這麼多的事情。
「可是,這些和孩子又有什麼關係?孩子是無辜的呀。」夜十一想了半天,才又想到了這裡,匆匆辯解著。
這不提還好,一提到孩子,更是在歐陽昶曦的怒火上平添了一桶油,怒意更甚,怒吼著:「你就知道你們趙家的孩子無辜,我的孩子難道就不無辜了是嗎?當初,若非你哥那一箭,我和落兒的孩子會胎死腹中嗎?趙子嫣,我勸你還是乖乖將藥喝了,別逼我用強的。」
「我偏不喝,你能拿我怎樣?」夜十一在王府當了幾天女主人,脾氣也見長,為著護住腹中的胎兒,竟也學會了反抗不從。
「趙子嫣,你我心裡都清楚,你懷的是個孽種,生下來,對誰都不好,念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歐陽昶曦之所以能對夜十一一忍再忍,全念著趙雲霆手中的兵權。若非如此,她豈能在他面前如此囂張。
「我肚子裡懷的是孽種,你和歐陽落的難道就不是嗎?且不說你們還沒有走到一起,即使在一起了,生下來的也是孽種,個個都是孽種。」
歐陽昶曦聽完氣急,當即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惡狠狠直言:「趙子嫣,我如實告訴你,歐陽落永遠不可能是我妹妹,我們的孩子也不可能是孽種。」
「你以為你的那些謠言能騙過世人嗎?歐陽落若不是真公主,皇帝豈能讓她存活至今?你就別再自欺欺人了,哈哈。」被掐著的夜十一不僅不收斂,反而更是猖狂,完全沒了之前的影子。
看著瘋狂的夜十一,歐陽昶曦竟慢慢鬆開了手,「趙子嫣,你不就是想逼著我殺了你嗎?我偏不讓你如願。我就要讓你在府裡好好活著,看著你父兄被我利用,最後後悔不已。」
說完,他毫不理會身後的夜十一,輕輕一揮手,推門出去了,之後的事與他無關。
歐陽昶曦剛出了菡萏院,便遇見了匆匆趕來的歐陽簫筱,形勢很是匆忙。一見到他,就開始不停地說:「三皇兄,不好了,落兒她要去昊國,你快去阻止她吧。」
「究竟什麼事,你仔細道來。」歐陽昶曦一聽著這一瘆人的消息,忙拉著簫筱只往府外走去。
「落兒本來進宮,本來好好的,卻不知怎麼碰上了那個瘋了的王貴妃,硬是求著她去就歐陽煙雨,落兒聽了她的訴苦,不忍心,就挺身而出找父皇求情,最後就成了落兒一人帶著父皇的書信前往昊國帶歐陽煙雨回國的局面了。你說她這一去昊國,凶多吉少,不是去送死嗎?」歐陽簫筱一邊匆匆行著,一邊含著淚向歐陽昶曦陳述著事實,好像歐陽落真的就會一去不返似的。
「好了,你這就帶我進宮,我去問個究竟。對了,知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
「父皇說了,明天就走,好像還是她一個人,連個保護的人都沒有。」歐陽簫筱一想到這裡,更是覺得心寒,好好的去昊國幹嘛呀。
歐陽昶曦卻是走著走著就發現了端倪,歐陽落明知昊國現在的狀況,卻還硬要隻身去救歐陽煙雨,還是那個即使她活著到了昊國王城也不一定還在的人。用心何在?不就是一心求死嗎?
既然她都這麼想了,他還去幹什麼?不僅勸不會人,反而會適得其反,還不如不去。放她一行,估計也是另一條生路。只願她厭倦了外面的兵戈鐵馬後,還能再回到他身邊來。
就要到大門前時,歐陽昶曦就突然停住了,放開了歐陽簫筱的手,說:「簫筱,你還是先回宮去吧,我現在事閒人一個,進不了宮,就不給你添麻煩了,這事我另作安排。」
「三皇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彆扭什麼,再不去落兒可就要走了。」見著歐陽昶曦都到了府門前了,卻突然退卻,簫筱急的都快不行了。
「不了,去了也是白去,沒人能勸住她的。」說完,歐陽昶曦就轉身回到府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