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談,三軍全都駐守城外,歐陽昶曦一人抱著歐陽落進城,見到陽帝,當即開口:「救活她,和談。否則,我要你整個陽國陪葬!」
陽帝自知被堯吞併是遲早的事,也知是自己連累了歐陽落,所以,沒做猶豫,便帶著二人去密室尋那巫醫。
因是歐陽落受傷,而且傷勢慘重,即便身子虛弱至極,他還是立即幫歐陽落診斷。
但是,連連搖頭,只歎回天無數呀。
都已經這樣了,還怎麼能救活呢?
見他如此,歐陽昶曦當即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怒言威脅:「我告訴你,若是救不活,整個陽國都得死!」
說著,手不由又加深了緊,只掐得他連連咳嗽,臉蒼白無色。
「王爺,你容大師再想想吧,興許就有方法了。」見歐陽昶曦發狠,陽帝連忙上前勸阻,這可是關係到整個陽國命運的事呀。
確實,暮落這般狀況,目前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歐陽昶曦也便慢慢鬆開了手。
「救不活人,第一個找你陪葬!」
此刻的歐陽昶曦面色發自,青筋暴起,恨不得將眼前這一群陽國人生吞活剝。若不是他們找上落兒,也不會落得這樣的後果。
面對盛怒暴戾的歐陽昶曦,那老者絲毫不懼,對視著他,氣定神閒地說:「這肩頭之毒,我可以解;這心頭之傷,力道不夠,半寸偏離,未及要害,我也可以治。但是,這血流殆盡之軀,即便你殺了我,殺了整個陽國,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話語中隱隱透著微怒,怨他不知珍惜。若不是他冷眼旁觀,拒不相救,也不會令她執拗決絕如此,落到這般慘局!
人人都在怨他,怪他,說他自作自受,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可是,事難挽回,當時誰知會是這樣的結果呢?
這一戰,從一開始,他就勢在必得,即使燒了糧草,擄了簫筱,策反了歐陽落,引發了熔漿。
這一戰,本不必弄得這般複雜,在沐飄凌測出這地底岩漿真相時,他就可以毫無畏懼的發兵攻城,陽國毀於一旦。
但是,他沒這樣做,他硬是等到暮落來到陽國之後才開戰。
他知道明蝶飄暗中見她一事,亦知道趙子琛一事的蹊蹺,但還是等著她做出最後的決定,看著她走進陽國王城。
因為她終還是選擇了叛變,所以他攻城;因為知她安全,所以他不救她;因為惱她,所以他置之不理。
落兒,你可知道,戰場之上,我對你表現得越是不在乎,越能保證你的安全,才能讓你免遭他人傷害。
這樣簡單的道理,你為何就不明白呢?
刀劍相對,我是擔心你的安危才急急同意休戰,你可明白?是因為你,不是因為簫筱呀!
當你推下簫筱自己卻又留下之時,我是擔心明子卿加害於你才急急攻城的,你可明白?落兒!
我以為睿智如你,必能懂得我的一番苦心,不料卻是換你那般以死相逼。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心頭一箭,傷在你身,卻也痛在我心呀。亂箭無眼,我急急在你身上留下標記,你便是我的,三軍之中,無人敢傷你,你知道嗎?
可是,為什麼,你要以這般慘烈的方式來懲罰我呢?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自暴自棄,活活將自己拖死?
你可知道,令我心痛的不是沒了孩子,而是沒了你呀,我的傻落兒!
對著垂死的暮落,歐陽昶曦不知都已懺悔愧疚了多少次了。若是知她腹中已有胎兒,他絕不會允許她離身半步,怎還會有今日之事發生呢?
可是,已經都來不及了!
當她就要離開之時,他才清楚,在這場以情為誘的遊戲中,他早已失去了控制,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不知從何時起,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那抹時而頑劣、時而任性、時而幽怨、時而柔弱的倩影。一顰一笑,盡在腦海。
落兒之於他,就好比那心頭之血,早已融為一體,無法割捨。只要想到會失去,就會痛不欲生。
若是可以,他寧願以他之命,換她之命!
他說,若是救不活她,他要讓整個陽國陪葬!其實,最該為她陪葬的人是他,不是嗎?
見歐陽昶曦如此痛苦,旁人本應幸災樂禍一番,卻是無人這般去做。因為,那受傷垂死之人,是歐陽落,是那個可憐的人兒。他們全在為她低頭哀傷,默默垂淚。
那巫醫更是憐惜這人兒,這個來自異世,被她認作神人的女子。他將拯救天下蒼生的任務都交託給她了,又怎會看著她這般淒涼無助地死去呢?
若是死馬當活馬醫,或許還會有一線生機。
他問:「若是以血換血,以命換命,你可願救她?」
聽完,歐陽昶曦那黯淡的眸子裡泛著精光,終於還是有辦法了,不是嗎?
落兒,他的落兒,有救了!
旁人或有驚喜,或有擔憂。
而那巫醫卻是滿臉憔悴,神色緊張。因為,對這方法,他根本就沒底。
見歐陽昶曦有所反應,他又接著說:「以摯愛之人心頭之血下咒,喚她意識醒來,強留住魂魄。再以你之血,換她之血,完整她血肉之軀。」
眾人聽著只覺玄乎,感覺有點像是在存心置歐陽昶曦於死地似的。這樣一來,無論歐陽落醒與不醒,他都奈他們不何。
自知免不了遭疑惑,他坦言:「這是書上記載的法子,能不能成,我不知道。所以,還請王爺自行決定。」
「救她!」
堅決,果斷。
「那麼,你是她摯愛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