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菡萏院不久,那所謂的李太醫就隨著晏將軍一同來了。看他的模樣,覺得有幾分熟悉,估計是初次過來時那幫太醫中的一個。再聽那聲音,亦覺得十分熟悉,應該就是那夜的太醫。想到此處,不覺又有些同情他了。
經李太醫的診斷,最終還是說明是某人太小題大做了。
開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藥,囑咐她多加休息,每日冰敷後,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既然歐陽落無恙,那麼他歐陽昶曦也該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剛離開菡萏院不遠,他就急著問一直跟在身後的晏玄昱:「情況如何?」
「不太樂觀。」
剛得到消息時,他就知道事情變得有些棘手,所以急忙趕過來匯報,即使王爺陪在公主身邊,也沒打算離開。
「怎麼說?」
相比於晏玄昱的擔憂,睿王倒是冷靜多了。
「除了昊國大皇子外,景國太子也提出了聯姻一事,而且還指明要娶十九公主,還保證是太子妃的名分。」
「那蘇譽呢?他要誰?」
他這樣一說,晏玄昱有些惆悵了。只要他景國太子一開口,皇上遲早是會答應的,更別說是太子妃的正位了。明明就是自己喜歡的人,王爺怎麼就一點也不緊張呢?難道就這樣拱手送人嗎?
但晏玄昱不知道,從看見歐陽落登台的一刻起,歐陽昶曦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此刻還能冷靜,是因為他想賭一把。他也想知道這最後的一張王牌究竟有著多大的力量?
「他倒沒直說,不過也是侵向於十九公主的。」這後一句話是他自己說的,只是想要讓王爺更緊張,感到危機感而已。
「那齊山方面呢?君韶翊什麼反應?」而他依舊只是關心著其它的大事。
「沒有,宴會結束後就直接走了,並沒有面見皇上的打算。」
「這倒是奇怪了,難道說上次的銀面男子另有其人?」思索片刻後,他又繼續問著:「陽國呢?父皇怎麼說?」
「明顯不太同意,但也沒直接拒絕,極有可能是給太子爺或者王爺。」不過更有可能是給睿王的,畢竟太子爺已經有了一房側室,還有幾房姬妾,而睿王都已經滿二十五了,卻還是尚無妻妾。
……
回到王府,生活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若不是腳上不時傳來的疼痛,還真會以為這一趟進宮只是一場夢而已。
直到宮中的消息傳來,暮落才再次確信那一晚真實地存在過。
很快,宮內就傳出了各種關於聯姻的謠言。但不管怎麼傳,有一件事情卻是一直都沒變過。那便是,十九公主拔得頭籌,出嫁他國是毫無疑問了。
雖然這最後的一道聖旨還沒下來,一切都還是一個變數,但暮落卻是不敢再去期待著有奇跡出現了。
不出意外,她也只能落得個遠嫁他鄉,帶著一個國家的責任,再陷入另一個深宮的下場了。
本來她可以再次逃跑的,但想也不用想這機會是多麼的渺茫。一來,這腿傷和腳傷都還沒好;二來,這次還沒有一個得力助手幫她。退一萬步說,即使僥倖逃脫了,有沒有放水還得另當別論。
所以,與其這樣,還不如靜觀事局的變化,等到最後一刻再做決定。
這事不宜拖太久,終究是得有一個結果的。而隨著最後期限的迫近,有些人也不得不採取措施了。
明日便是堯弘帝頒布聖旨,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的時候了。那麼,今晚便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傍晚時分,天色陰沉,烏雲密佈,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此刻,睿王府的人也是嚴陣以待,只等電閃雷鳴,動身出發。
一方面,歐陽昶曦要在今晚進宮一趟,既是他心中所想,亦是皇帝暗諭所說。
雖只是他一人進宮面聖,但其它各方面的安排卻是精細至極,逼宮謀位的架勢想來也不過如此吧。
而另一方面,夜十一等一行人會在同時護送暮落上普光寺,以「祈福消災」為名。雖說她近期確實是多病多災,但這明顯不是送走歐陽落的好方法。相反,還大張旗鼓地告知了世人她的行蹤。不知他歐陽昶曦究竟打得是什麼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