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
本來應該對質下去的,可惜肚子偏偏在這時候不爭氣了,只好服軟,勉力勾起一絲微笑,說:「我餓了!」
歐陽昶曦瞇了瞇眼,看了她半晌,貌似是在猶豫著什麼。可是最終得出的結論還是:「你前兩夜已經吃過了!」
好,算你狠!
暮落剛坐下休息了一小會兒,他就站起了身,面無表情地說:「回府。」
然後,揚長而去。
在暮落掙扎著要不要跟上前去時,就又聽見了他冰冷的威脅:「如果在我後面回府,後果一樣。」
沒辦法,暮落只得屁顛屁顛地又跟上去了,畢竟是這麼多條無辜的人命呀!如果是他暗中動手也就算了,偏生她又知道了,不得不自願被威脅了。
不過說實話,歐陽昶曦只是這樣對暮落,她算是幸運的了。
回到王府,天色已晚,暮落也顧不得餓不餓了,直想睡覺。剛接觸到那軟軟的床,便與周公相會了。
這一覺,睡得真的很踏實,除了醒來時面對的那張冰臉外。
「我再睡會兒。」剛對上他的眸子,暮落就不自覺地冒出了這樣一句話,直覺告訴她,他來這裡準沒好事。
只是,還沒等她重新鑽進被窩,就聽見了他不容置疑的命令:「起來!省的晚上又折騰人。」
不知不覺中,害怕歐陽昶曦已變成了暮落的一種習慣,她也只能惟命是從了。
起床後,一眼望去,才發現,不過一個晚上的功夫,這房間就全變了樣。且不說比之前豪華多了,添置的物件也多了不少,而且明顯都不是她用的。
暮落憋著嘴問他:「這怎麼回事?」
「和你想的一樣。」
「可是……」
她「可是」了半天,卻說不出下文,這本來就是他的地盤,她有什麼說話的權利嗎?即使有,有人聽嗎?他會聽嗎?
他卻輕笑一聲,好整以暇地問:「怎麼,有意見嗎?」
「沒,沒,你請便吧。」
看來,歐陽昶曦算是和暮落槓上了。
暮落本以為今日又會有什麼折磨等著她,卻不料是風平浪靜。
夜晚,暮落早早地就安歇了,而他卻一直在書桌邊辦公。時而傳來的窸窸窣窣的翻書聲,跳躍著的火光,還有莫名的擔心,一直縈繞著她,攪得我難以安眠。
既然你歐陽昶曦讓她暮落無法安穩地睡覺,那麼她是不是不該讓你這麼安心地處理公務呢?
於是,暮落開始不停地在床上翻身,每一次都盡量讓這本來做工極好的軟床發出「吱呀」的響聲,斷斷續續,起起伏伏。
終於,燈滅了,只是接下來的情形好像更不妙了。
暮落感覺到他一步步向她這邊接近,一種強烈的壓抑感頓時籠罩在上方,她是不是玩得有點過火了。他明明已經安置了床榻在屋子裡,為什麼還要往這邊走呢?
暮落背對著他,一動不動,感受著他的下一步行動,隨機應變。
暮落感受他的氣息接近了,輕輕的鼻息擦過裸露在外的頸背,涼颼颼的。然後,被子被輕輕掀起了,又一陣涼風從脊背擦過,直灌入心房。她已牢牢攥緊了拳頭,等待下一秒的出擊。
下一秒,錦被又重新落下了,讓她失去了一個好好報仇的機會。
原來只是蓋被子呀,害得她虛驚一場。
心頭鬆了一大口氣,順勢舒服的翻了個身。絲滑的羅衾就這樣順著同樣絲滑的蠶絲冰簟一路而下,如一灘水鋪散在地上。
剛剛才消散的肅殺氣氛又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了,無奈,她只得再繼續裝睡了。惴惴不安,如履薄冰,害怕他下一刻就會暴怒。
多希望,這一次,他也只是蓋上被子然後悄悄離開。
果然,他拾起了被子,悄悄蓋在了她身上。只是,在暮落還沒來得及慶幸之際,他竟然翻身上床,從背後摟住了她。
歐陽昶曦在暮落耳畔輕輕低語:「你若再亂動,我就把你扔到池塘裡去餵魚。」
姿勢極其曖昧,語調中掩不住濃郁的誘惑,但說出的話卻是惡毒的威脅。
偏生歐陽昶曦今日還特意領暮落去看過他養的食人魚,親眼見證了那些魚的殘忍,還有這人的變態。
被他這樣摟在懷裡,暮落更加睡不安穩了。像他這樣陰晴不定笑裡藏刀的人,今日對你有多溫柔,日後就會對你有多殘忍。而更可怕的是,他虛幻的溫柔鄉宛如黑夜裡絢爛綻放的罌粟,極易誘人墮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