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小傢伙是什麼?」老爺子來了興致,這孩子還有些脾性,若是旁的孩子,只怕是他這樣威嚴的聲音和嚴肅的表情,早該嚇哭了。他說:「你爸爸在我面前都是小傢伙,何況是你,小傢伙,過來我看看。」
「不要。」小福努努嘴,沖老爺子大叫:「老傢伙。」
「小福……」肖星稀和葉瀾同時出生喝住。
肖星稀轉過頭去看老爺子的表情,嚴肅得很,鷹隼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小福。肖星稀心驚膽戰的看著小福,小福卻是不怕,微昂著頭,與老爺子對視。
老爺子站起來,邁著矯健的步子,往葉瀾這邊走來,在他面前停住。
他注視著小福,見小福把頭埋進葉瀾的頸脖之間,大笑出聲來,說:「哈哈~你這個小傢伙,倒是有趣。」他伸手去抱小福,說:「太爺爺來抱你。」
「不要。」小福抱緊葉瀾不放手,防備的看著老爺子。
老爺子立馬拉下臉來,說:「你這個小東西還倔強得很,哼,這點倒像你爸爸。」他硬是將小福抱過去,說:「說說看,要太爺爺怎麼樣才不生氣,嗯?」
肖星稀並沒有應為老爺子不計較而松氣,她反而緊張看小福的反應。葉瀾卻是輕鬆的看著小福,對她努努嘴,好像她想什麼,他都知道似的。葉瀾握住肖星稀的手,加了加手上的力道,對她微笑,要她寬心。肖星稀緊皺的眉頭,稍稍鬆了些,好像他這個小小的舉動,真有這樣大的魔力。
「那就……」小福得意的笑著,看著老爺子,像個勝利的鬥士,她說:「太爺爺要給小福買冰激凌。」她狡黠的看著肖星稀和葉瀾,笑著說:「爸爸和星星都不給小福買。」
「哈哈,好,走,太爺爺抱你去洗手,吃過飯,太爺爺帶你出去玩,好嗎?」老爺子抱著小福往洗手間去,走了兩步,停下來轉過頭來對著葉瀾和肖星稀說:「都來。」
肖星稀和葉瀾相視而笑,隨後跟著老爺子去了。
飯後,齊英韻帶著小福去樓上玩,肖星稀和葉瀾坐在沙發上等老爺子訓話。老爺子清了清嗓子,看著葉瀾說:「葉瀾,大年夜,你該回去看看你父母。」他看著肖星稀說:「你若在意,就待在這裡,樓上書房有很多書,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去選些來看。」
「嗯,是的。」肖星稀點頭稱是,她感覺葉瀾握住她的手緊了緊,笑著看著葉瀾說:「你去吧,不用擔心我,我不會亂走的。」肖星稀知道,她要是從這裡出去,再進來恐怕很難。
葉瀾笑著說:「我去看看,坐一會兒就回來,很快的。」
「咳……」老爺子乾咳,他說:「小福,我就帶出去玩了。」他看著葉瀾說:「走,陪我殺一局,今年我可是為了你,把你那些伯伯叔叔的都推了個乾淨,過個冷清年。」
「是。」葉瀾起身,他拉起肖星稀,說:「星兒要幫我,爺爺是老將,我們二對一爺爺不會說什麼吧。」他輕佻眉尖看著老爺子,老爺子氣得用鼻子哼氣。
葉瀾和老爺子棋下到一半,他就摔了棋子,氣憤的說葉瀾小瞧他,不下了。事情還沒解決,老爺子就接到電話,帶著小福走了。
肖星稀看了老爺子和葉瀾下棋,才知道,老爺子竟然也有孩子氣的一面。肖星稀本來也不知道老爺子在氣什麼,結果待老爺子走後,葉瀾才把剛剛落下的棋子撿回來,重新放置。肖星稀才明白,葉瀾那一步是讓了老爺子,老爺子心性那樣高,難怪會氣。
「放心吧,爺爺這個氣,晚上回來就會消的。」他把肖星稀帶到書房門口,說:「我去那邊一趟,很快就回來,你在這裡看書吧,爺爺的藏書可不是一般的多。」
「嗯。」肖星稀笑著點頭,葉瀾在她額頭輕吻一下,然後轉身下樓,肖星稀叫住他:「葉瀾……」她上前兩步,看到他轉身,說:「我,你,嗯,替我向你父母說聲新年快樂。」
葉瀾返回來,嘴唇從肖星稀唇邊輕輕掠過,他看著她,笑著說:「謝謝你。」
葉瀾走後,大屋子裡就只有肖星稀一個人了。她先到房間,把他們的行李拿出來整理好,然後打開電視,卻找不到好看的節目。最後,她只能來到書房,推開門,呆住了。好像一座小圖書館,各種科目的書都作了很好的分類,一目瞭然。
她穿梭在書架之間,看到這裡的書涉及了各個領域,卻惟獨沒有政治相關的。想來,老爺子是不才把工作帶回家吧,看來生活和工作分得很清楚。
她找到一本地貌圖,隨手抽了出來,拿著書,坐到書桌前。她正要翻開那本地貌圖,就看到書桌上有一個棕色文件袋,上面清晰的寫著是親子鑒定結果。那字分明是有人後面寫上去的,好像故意要吸引去看,她卻並不感興趣。
「呵……」肖星稀輕笑。
記得上一次這樣的文件袋,被葉瀾那樣毫不遲疑的扔進壁爐,她嘴角蕩起一絲笑容。其實他從來沒懷疑過,他那樣信她,這讓她覺得心裡甜甜的。肖星稀想,為了他,就算受點委屈也是值得的。
葉瀾說得對,真正地親緣關係,是不需要佐證的。她不知道老爺子把這份鑒定結果放在這裡是為什麼,但是於她,於葉瀾,這都是沒有意義的。
老爺子謹慎,要驗證小福是葉瀾親生,她無可厚非,畢竟她的名聲確實不算好。肖星稀把那個文件袋輕輕的移到一邊,然後翻開那本地貌圖,專注的看了起來。
肖星稀很快就有些困了,她把地貌圖放回原位,然後關上書房的門,回房間去了。肖星稀醒來的時候,看到身邊還睡著葉瀾,他的手臂露在外面。肖星稀抬起他的手臂,放在被子裡去,卻看見葉瀾已經睜開眼睛,看著她。
她笑著說:「我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