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姐,好久不見了。」安林踏著雪,一步一步走到寒冰叫他去的地方,原本還在想這是什麼地方。可是,他遠遠的,就看見站在門口發呆的女人的時候,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於絲絲錯愕的轉過頭,看見了安林,嘴巴張得大大的,半天都合不上。這個滿天都是雪花的男人不是安林是誰?
「冰冰還是把我給賣了。」於絲絲苦笑,看著茫茫的天際,說得是那樣的痛徹心扉。她那麼的信任寒冰,可是,最後,她還是出賣了她。
「別誤會,這只是一個意外,如果不是向陽出事的話,冰冰也不會讓我來找你。」安林笑著解釋,看見於絲絲,他的心情很好。
「向陽出什麼事了?」於絲絲問道,雖然他不是自己生的,可是,那個跟念陽同一天出生的孩子很可憐。她不但同情他,更多的是感激,感激他一直替代了念陽的位置,才讓她這些年來過得那麼好。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于小姐,你可能得老實告訴我,向陽的父母在哪兒?」安林來不及解釋那麼多,因為寒冰只是在紙條上落下幾個字,就是一定要問道向陽的父母,還有最後的兩個字血緣。
聰明如他,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寒冰是在擔憂如果失血過多的話,一定要找到孩子的父親輸血,既然寒冰讓他來找向陽的父母就說明他不是斜陽的兒子。這麼簡單的心事,如果安林都不能猜透的話,他又怎麼可以在零夜處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呃,這個……」於絲絲一時語塞,這個時候讓她去哪兒找他的父母去,她只知道孩子是跟念陽同一天出生的,他是個遺腹子,母親就是那天難產的。這個是時候,她去哪兒找柯向陽的父母。
「于小姐,你快說啊,晚點就來不及了。」安林著急的抓住於絲絲的手腕。
「哎呀,你別搖了,他的父母都死了,我上哪兒給你找去。」於絲絲甩開安林的手,說得很氣氛,為什麼柯斜陽的事情總是跟她脫不了關係,難道他們注定要被綁在一起嗎?
「我跟你去,孩子跟我的血型一樣。」午夜蝶突然走出來,安靜的看著安林。
「那好,你跟我走。」安林也管不了於絲絲了,他一把抓住午夜蝶的手腕就連拉帶托的往外跑。
於絲絲看著他們越來越遠的背影,長長的歎息。寒風刮起,一粒雪花落在眼裡,融成淚水落下。
一滴一行如果不是因為她,那麼,根本就不會出現這些事情的對不對?她問自己,可是,回答她的,只是落雪的聲音。
「等等,等等,我跑不動了,累死我了。」午夜蝶趴在牆壁上喘著氣,這都已經到醫院了,她從山裡一直跑到馬路上,然後該死的安林一路狂飆,有好幾次都發生了追尾事件。她的小命差點就沒有了,一下車又被拉著往醫院跑,等不到電梯還被拉著跑樓梯,她累得跟死狗一樣的了,再也跑不動了。
「我知道辛苦你了,可是,向陽很危險啊,你幫幫忙好不好?」安林從來都不曾對別人說過軟話,可是,今天,對著這個不算熟悉的午夜蝶說:你幫幫忙好不好?
「走吧走吧。」午夜蝶想起那日寒冰拚死也要把自己從水裡撈出來的樣子,腦海裡重新放映著那天的情節。寒冰手腕上還有背上的血跡浮現在她的眼前,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力量。她深呼吸,然後說:「走吧。」
安林感激的看她一眼,然後在前面帶路,爬到六樓,遠遠的就看見寒冰靠在牆壁上,柯斜陽則是把頭伸到走廊上的窗戶外面。手術室的大門還緊緊的關著,那盞紅燈還在閃爍,說明他們還沒有來晚。
「冰冰。」安林大步走到她面前,寒冰抬起頭看看安林,然後對站在後面的午夜蝶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斜陽還好嗎?」安林看著一直都沒有轉過頭的柯斜陽,以為他只是在擔憂還在手術的柯向陽。
「噓。」寒冰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安林很識相的不再問,也不再說話。
「蝶,你跟我進手術室吧。」寒冰說道,然後就對安林打了個眼色,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柯斜陽。安林點點頭,表示他知道該怎麼做。
手術室的門關閉得很緊,寒冰怎麼用力也推不開。無奈之下,撒開腿就往樓下跑去,值班室一定有手術室的鑰匙,一定可以從外面打開的。
值班室有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在閒聊,寒冰用力的踹開門,沒有絲毫的溫柔可言。引得那兩個聊得正歡的男人一陣戰慄。
「你,你是誰,想幹嘛?」其中一個倒是很大聲的問,試圖想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六樓手術室的鑰匙給我。」寒冰朝他們伸出手,不是商量,不是哀求,而是命令。
「不可能,醫院有規定……」還不等他說完,寒冰臉上的冰塊結的更冷、更凍,她想要的東西,還沒有拿不到的。
「你們是想我拿還是你自己拿過來?」她唇角微揚,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可是,這樣的她才是最可怕的,讓兩個男人頓時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中,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給她,可是,如果就這樣給了她的話,飯碗就保不住了。
看看時間,五分鐘,當秒針走到12的時候,寒冰的頭微揚,她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手腕微微傾斜,一把瑞士鋼刀落在手心,她帶著笑靠近兩個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的男人。
「你現在考慮一下醫院有些什麼規定?」寒冰邪惡的把頭湊過去,一直手放在他的腰間,可是,那裡面小小的鋒利的刀尖刺到他的腰間,額頭的汗水如豆大。
一直站在後面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抄起一張凳子舉過頭頂,就準備往寒冰的腦袋上砸去,寒冰彷彿腦後長了眼睛似的,頭微微一偏,反腳一踢,凳子應聲而裂,男人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碎掉的凳子手沒有拿穩,掉下來砸到腳,惹得他一陣鬼哭狼嚎。
「姑奶奶沒時間跟你們耗,要命還是要鑰匙?」寒冰沉聲問道。
「這,這個就是。」男人手顫顫巍巍的遞過來一把鑰匙,寒冰這才鬆開手。手微微抬起,手中的小匕首又神秘的隱回衣袖裡,她的手接過男人遞來的鑰匙,男人詫異的看著她空空的手心,那裡面什麼都沒有,難道剛剛是幻覺嗎?
寒冰冷冷的看著狼狽的兩人,抓起鑰匙飛快的往樓上跑去,也不知道這間醫院的笨蛋醫生把向陽醫治得怎麼樣了,現在的醫藥費越來越貴,可是,醫療效果卻越來越差勁。
她跑到樓上,三個人都靜默不語。彷彿時間停滯了那般。她用鑰匙打開手術室的門,在隔壁門口處換好了醫生服,帶著口罩,午夜蝶也跟著進去,一切準備妥當。寒冰轉過頭:「安林,你幫我擋著。」
安林瞭解的點點頭,手術室的大門再次關閉,那盞紅燈一直沒有熄滅。
「你們是誰?誰准你們進來的?」幫醫生擦汗的護士沉聲問,怕她們搗亂手術的進行。
「你們通通給我讓開。」寒冰冷冷的說,一群笨鳥,做個手術還得來個擦汗的。
「出去,別打擾我們手術。」醫生額頭的汗越來越多。
「不好,楊醫師,夾破血管了,血流不止。」其中一個人冒著汗緊張的說。
「怎麼辦?出去問問家屬有沒有找到跟他匹配的血型,不然就放棄吧。」那個被稱之為楊醫師的人扭過頭讓旁邊的護士為他擦汗。
寒冰氣得恨不得殺了他們,從衣衫裡拿出槍:「你們讓不讓?」眾人轉過頭,嚇得停止了手裡的動作,都安靜的站在一旁。寒冰走過去,檢查柯向陽的傷勢還有他們手術的地方。
不看不打緊,一看她恨不能將他們全部拖出去槍斃一百遍。傷口切割太大,可是,就是沒有到重點部位。
她轉過臉,把槍遞給午夜蝶:「要是他們誰敢動你就打誰。」寒冰轉過頭看著他們:「全都給我蹲在一邊。」
「可是,我不會開槍啊。」午夜蝶緊張的伏在寒冰的耳邊說。寒冰白眼她,有槍在手裡,他們誰還敢動啊,午夜蝶吐吐舌頭,然後半躺在一張小床上,把左手伸出來給午夜蝶輸血,右手握住午夜蝶給她的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全都蹲在一邊的醫生護士,覺得他們害怕的表情很有喜感。
寒冰一個人握著手術刀,小心翼翼的在柯向陽小小的身體上動作,修復著那些所謂專業醫師留給他的傷口。那些蹲在角落的醫生欽佩的看著寒冰熟練的動作,一點也不拖泥帶水,那麼專業的手法是他們都練不來的。
那個楊醫師怯怯的站起身,有些畏懼午夜蝶手中的槍,這個時候,誰都不敢說話,怕驚擾了正在手術的寒冰,午夜蝶示意他蹲回去,他把手高高舉起,一副投降的樣子,移到寒冰的身邊,拿起一片紙巾手微微顫抖的擦拭了她額頭的汗。
寒冰瞥了一眼她,繼續取子彈。他就像個好學的乖寶寶那般,在一旁為寒冰遞工具,寒冰接過他遞來的鉗子,列子,還有剪刀。有個人幫忙卻是順利多了,而那個楊醫師偷偷的記下了寒冰的手法,動作,還有她動作的位置,這些,都是他學醫那麼多年來,不曾聽說過的,可是,在一個年輕的女孩手中,卻是那樣的熟練,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他忍不住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