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月亮的夜幕下,整個古暮散發出一陣強烈的死亡氣息,安靜得可怕。
在這沒有燈光的夜晚,蟲兒的叫聲竟然顯得越發的淒涼,偶而一陣風吹過,只帶來了陣陣腐爛的味道。
儘管被無數的藥材養大,七祈的眼神也只是比普通人的好幾分,對於黑夜的這一切,看得自然沒有風池看得清楚,眼前所見到的一切盡收她眼底。
古暮鎮雖然地屬江淮,卻也是最偏僻的一個鎮,地形有點奇特。整個鎮形成一個半圓,被一條三百米寬的江淮大河將它阻隔開來。鎮的另一邊是高山,那高度似乎沒有任何人能夠爬得上去,也沒有人願意去嘗試。
聽說,那山的名字叫斷魂山,去到上面的人,有去無回。
通向城門的,僅僅是一座橋,一座古老的大橋,因為太過古老,所以沒有人知道它建於什麼年間。就如那城門一樣,它面對的是摹天的大山,還有那稀少的古暮鎮人,不知道它的作用是什麼。
只不過因為世代流傳下來的警告,這座城門一直沒有荒廢,總有那麼兩個人在守著。
「怨氣,好重的怨氣。」七祈有一種想要作嘔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鬼神這種飄渺的東西他也是不怎麼相信的,但是他卻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怨氣。
天色灰蒙,似被怨氣籠罩。
小心避過那破碎的殘肢,兩人小心繼續向前。越往深去,地上就越是狼籍,路越發的難行。
「到處搜搜,看看有什麼線索。」
前面一陣火光,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來,風池與七祈看了過去。誰深夜如此大膽,帶了這麼多人來此?不由得靠了過去查看,原來是他。
風池皺起了眉頭,眼中掠過一陣厭惡。
來者正是辰王爺,而他的身邊站著的是澹台明月,還真是伉儷情深,生死相隨啊。
「王……王……王爺,這裡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回去吧。」雖然王爺的命令不可違,但是身在這陰森恐怖的地方,可是比上戰場還要可怕百倍,士兵人不禁犯了嘀咕。
「混賬,作為大巫馬皇朝的戰士怎能如此膽小!」辰王一腳將說話的士兵踢倒,面上呈憤怒之色。
士兵從地上爬起來,看向就算拿著火把也照不亮的黑夜,內心依舊是止不住的恐懼。哆哆嗦嗦,就是不敢前進半步。
見狀,辰王抽出了劍,一劍刺穿了那士兵的心臟,冰瞼掃向周圍同樣也在哆嗦著的士兵,冷聲道:「還有誰敢違抗命令的!」
屬下不敢!
士兵們又是一陣顫抖,辰王擺明是沒有給他們選擇的機會,只得圍成一堆,拿著火把小心亦亦的向外走去。
「分散,三個人一組!」
辰王又一聲怒吼,在這可怕的夜晚,在他們聽來如同鬼厲,手中的火把幾乎拿不穩。
他們很想違抗命令,可是違抗的結果是死在辰王的無情劍下,只能被動的接受,分成了幾個小組,每組三人,相互照應著前進。
那個白癡來這裡做什麼?七祈眼神尋問。
我怎麼知道?風池回了他一眼,目光又再停留在了澹台明月的身上。
作為一個女子,她現身這裡,面上雖然表現得極其害怕,但是她眼神深處告訴風池,她其實一點都不害怕。這是不是風池的錯覺?不得而知。
說不清的厭惡,讓風池不想現身,抓起七祈便要離開這裡,前往另一個方向。
只不過,可能她太過粗魯,竟然一個不小心讓七祈撞上了屋角。
「嗷,該死的瘋子,老子腿要斷了!」
這一聲尖叫,在黑夜裡顯得十分清脆,卻也有些恐怖。至少沒有走遠的士兵,不少被嚇掉了火把,還有不小心尿了褲子的。
「什麼人!」辰王雖然內心也有著幾分恐懼,但是表面上依舊十分鎮定,冷眼望向發聲處。
摸了摸被撞疼了的膝蓋,七祈一聲怒吼:「你家爺爺!」
看來這傢伙真的被氣瘋了,抬眼瞄了一眼他那紅腫的膝蓋,風池眼神微閃,摸了摸鼻子面上劃過一抹尷尬:「幫你吹吹!」
「滾!」
確定前方的兩個是人,聲音也如此的熟悉,辰王吊起的心微微放了下來。這裡的怨氣,他也感覺到了,真有點怕遇到的不是人,而是鬼!
二人傳呼不過來,只顧著拌嘴,辰王的憤怒立即沖淡了恐懼,摟住美人幾個跳躍便來到了二人的面前。微弱的星光下,看清了二人的面孔,不由得愣了愣:「怎麼是你們兩個?!」
風池依舊是面具遮面,卻怎麼也遮不住眼中的厭惡,嘴巴一勾,沒有說話。
「怎麼就不能是我們兩個?」看到風池的反應,七祈修長睫毛微微低垂,手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膝蓋,卻沒有用藥。
辰王微噎,嘴角猛抽,但是想到多一個人便多一分力,再加上二人的本領,也許會有什麼發現。便道:「你們去查看一下吧,若有什麼發現,立即稟告本王,不行怠慢!」
稟告你妹!七祈腹誹。
被一雙眼睛注視著,讓風池不想在意也必須在意,冷眼掃了過去。
澹台明月一聲驚呼:「啊!」
「怎麼了,怎麼了……」這一聲驚叫,就連辰王也嚇了一跳,邊撫著明月的背安慰,心中也在暗暗拍了拍自己的心臟。
「他的眼神,好可怕!」澹台明月快速瞄了一眼風池, 又低下了頭,身體一陣戰抖。
「閣下如此窺視本王的王妃,是何意?」辰王眼神如冰,早就看這個戴面具的人不順眼,如今又窺視他的妻子,怎麼得一個怒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