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醒來,皇帝的身體依舊十分虛弱,估計休息個十天半個月,也好不了。
看了看風池,他仍然不死心,想要勸說她。
只是風池態度堅決,過去的事情不願再提,也不允許他們將她的身份說出來。想到她與神醫關係密切,還有之前受到的委屈,皇帝與澹台也就緘默,不再勸說。
皇帝還需好好休息,二人正待出去,有人敲殿門,急促而響亮。
父女面面相覷,風池將門打開,露出了門外正焦急敲門的衛兵。
門開,衛兵急忙跪下:「將軍,有急報!」
澹台將軍冷聲:「說!」
衛兵道:「江淮地區的一個名叫古暮的大鎮發生瘟疫,感染速度極快,被感染的人群極其可怕,人畜均被感染,感染方法極其恐怖。」
衛兵一連用了三個極,可能是太過急切,甚至還有些語無論次。
澹台將軍皺眉:「既是瘟疫,便找會醫的人去解決,封鎖受疫區,安慰被感染人群,稍安勿動。」
衛兵道:「傳說,此次瘟疫,不同往常,被感染後的人毫無理智可言,見活物便抓咬。被抓咬過的活動,不管人畜,通通被再次感染。現在江淮一帶的百姓人人自危,拖家帶口正往別處逃亡,不少人湧入了京城。」
這未免也太過可怕了吧,人不是死物,它能四處流蕩,如若真的如此,那麼……
澹台將軍冷冷問道:「爾所說之話,可屬實?」
衛兵嚇得趴在地上,急言道:「屬下句句屬實,將軍若不信,可以去詢問那最先到達京城的難民。」
沉默幾許,澹台將軍吩咐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皇帝休息,否則斬立決,將自己帶來的軍隊守在了皇帝的寢宮外,僅帶著隨身侍衛便出發。
因為此事太過蹊蹺,風池決定跟上,同時在外守候的神匠魯班與七祈也跟了出去。
雖是京城,但這個世界的人口本來就不多,又極其分散,京城並不如想像中的熱鬧。可如今,可以明顯的看到人口的增多,各處大街前所未有的熱鬧,各處街角可見無家可歸的難民。
找到一個難民聚集地,澹台將軍問起一位才剛趕到,累得直揉小腿的老人:「老伯,你們這是要去哪?為什麼會趕得這麼急?」
老伯歎了一口氣:「不走的話,等死咩,那些人太可怕了,都吃人的!」
吃人?澹台將軍皺眉:「這從何說起?」
老伯想起自己親眼所見,依舊心有餘愧,道:「此事是從古暮鎮的一個小村莊裡引起的,聽說那有一家農戶男人外出三天未歸,到了第四天的晚上才回來,男人的妻子便開口大罵,然後男人便開始發狂咬死自己的妻子。然後……」
「不對,那男人回來的時候,身上是有傷的!」
「是因為他一回來就咬媳婦,媳婦才大叫的!」
「最可怕的是,他們兩個互相咬著咬著,就突然跑到別家開始咬人了。」
「然後一家傳一家,那個深夜哭聲一片,那個村子的人到處咬人。」
……
澹台將軍只是問老伯一人,便引起了難民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談論,他注意觀察了他們的眼神,上面都帶著恐懼,不似在說謊。
再看他們的行頭,可以看出他們逃亡時根本來不及收拾行囊,幸而現在已經到了四月末,天氣已經十分暖和,不必擔心夜間會凍著,只是飲食方面,還需要為他們稍微佈置,不至於讓他們餓死街頭。
想了想,澹台將軍再道:「你們有誰親眼所見?」
此言一出,眾難民搖頭,見到的人都差不多被咬光了,他們都是聽逃出來的人如此說,就趕緊逃了。
最先說話的那個老伯舉起了手,道:「我見到,我真見到,太可怕了!」
澹台將軍蹙眉:「說!」
於是,老伯將自己那日所見道了出來,自己一家世代為獵,以獵物為生。那段時間,兒子因為打獵受了傷,無法補貼家用,他只好重新拿起弓,上了山。
那日,他爬到了山上,看向對面村子似乎有些怪異,便多看了幾眼。
只見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小孩子神色慌張的向他這邊跑來,他們的身後竟然跟著一群衣衫襤褸,行動比正常人較為遲頓的人。許是因為孩子太小,又許是婦人跑得太過急切,不小心栽倒了,這一栽倒竟然扭傷了腳。
婦人大喊孩子快跑,而小孩見到自己的娘親倒了,死活不肯跑,要拉著她一起跑。
後面的人追上來了,圍住那婦女與孩子,將他們撕成了碎片服食。
這是怎麼一回事?老伯大吃一驚,而這種情況不止這一幕,他看到了另外逃竄的人,但大多數被那些身後追趕著的人給咬死。他還看到了被咬死的人站了起來,加入了咬人的隊列。
想到自己住的地方離他們並不是太遠,他無心打獵,回家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便帶著受傷的兒子還有媳婦逃亡了。沒想到路上還遇到了這麼多一起逃亡的,是有多麼慶幸自己親眼看到。
否則以自己所住的地方那麼偏僻,知道消息的時候都活不成了。
原來老伯正是古暮鎮上的人!
聽完,就連縱橫沙場的澹台將軍,也不免震驚,這是什麼瘟疫?居然如此可怕!
必須制止,否則真如他們所說的那樣,這瘟疫很快便會傳到京城,到時連藏身之處都不會有,若人人都變成那個樣子,那麼便世界末日了。
道聽途來,不如親自前往視察一番,再作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