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百年間,我每一年都會帶阿月去一次東海,在那裡可以看見少昊國。少昊國是百鳥之國,那裡每日都一片歡騰,我想她定然會喜歡。我計劃著,等她傷好了,便帶她再那裡定下來。
《鳳求凰》,我們有利民間之際學來的,每一次我都吹奏給她聽。事實上,這支曲子若是用琴彈奏出來會更好聽,只可惜吟風的身子只會吹笛。阿月,我知你聽不見,可你能否感知,我這份深深的情義。
兩百年,我結實了少昊,他對音律的執著讓我折服。為著這支曲子,他求了我好多年,見他如此癡迷,便傳授給他。後來,他問我,阿月怎麼了,我告訴他阿月的症狀。
「仙友果真至情至深,月仙友聽不見,仙友還這般用心在吹奏這支曲子。」少昊看著阿月,似乎有幾分憐憫,也有幾分惋惜。
我笑著,撫了撫阿月的頭髮,她現在連話都不愛說了。有我在,阿月怎麼會可憐呢,不管她變成何模樣,我都會陪伴著她。
少昊吹奏了一次《鳳求凰》,旋律雖是精美無誤,只是少了一份感情,便有些不得要領的意味。我輕笑,看著我身旁的阿月,輕攬著她,她有些抗拒,兩百年來,一直如此。
一曲完畢,他笑著看著我們說:「不過她有你這樣精心呵護,甚是幸運。」
「遇見她,才是我的幸運。」我攏了攏阿月被風吹亂的髮絲,淺笑。
他將竹蕭收好,拱手說:「相識百年,仙友何時才會以真身相見?」
看來,他是看出了我用的並非自己本尊,我點頭,說:「明年今日。」
我與阿月回到九天之時,吟風也剛回來,我知他是去看阿星和留夕了。我想,也該是時候將身體換過來了,便念訣將我們的身體互換,隨見我一個閃身便回到阿月身邊。
「你——」吟風看著我,目瞪口呆。
我扶著阿月往回走,只是說:「我知你已開始修習此法,提前修習會傷及靈根。」
翌日,我如往昔一般早早的就去了月下館,只見照顧阿月的仙婢歡喜的跑了出來。我便拉住她問法師何事了,她才告知我說,是阿月看得見也聽得見了。
「月下仙,你可知桃花還有風姿花一說?」
她抬頭看著桃樹上的月下仙,臉上帶著笑意,隨不深,卻很真誠。
「阿月,你,好了。」我上前兩步,有些激動,她好了,終於好了。
她便笑著轉身,服了服身子,對我說:「月牙兒見過九殿下。」
好,淡漠的聲音,好疏離的笑容,好讓人心疼的禮數。她從來未對我行過禮,切莫說是現在這樣的大禮。我的心好似有一顆不能跳動了,蹙眉,她還在怪我。
「月牙兒。」
吟風也來了,大概是方纔那個仙婢去通知的,畢竟這兩百年來,他們一直以為在她身邊的,是吟風。她對他揚起真誠的笑臉,和他談笑風生,自然歡欣,這樣的場景於我,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