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御影!」她輕捶他的胸膛,「你又不正經了!」
「誰要跟你正正經經的?我正兒八經的心疼你,不想你太累的時候,你做了什麼?嗯?丟下我,一個人跑的不見蹤影?說,你要怎麼補償我?」
「龍御影……」
剛剛不是不理她,只是真的找到了她,他說不清心裡的感受,還有那個無法接受的事實,炸的他腦子裡亂嗡嗡的。大家誰都有話跟她說,他要給她時間,讓她去接受大家的解釋,只有這樣才能慢慢化解她心中的不安。
至於他……
他只是想給她時間,卻沒想到,她會在看不見的時候,還能找到他,走向他……這讓他太震驚,太不可思議,也太驚喜!
不知何時,屋裡的人都陸續離開了,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龍御影抱起她,把她放到了柔軟的沙發裡,他自己則坐在她的腿邊,視線牢牢的黏在她的臉上,怎麼都看不膩。「曲兒,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見了嗎?」
他怎麼一直有種錯覺,覺得她沒有瞎……
可是,沒有瞎的她,不會這麼溫柔的專注的看著他。
他又往前挪了挪身子,抓著她的手放在他臉上:「曲兒,你打我吧!現在沒有人在這裡,你不用顧及我的面子,狠狠的抽我兩巴掌。」
「真的?」
這麼冷傲的一個男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很不可思議。
「真的!曲兒,我對你太壞了,該打!」
「的確!」她輕笑著,手掌離開了他的臉一點,「那我真打了哦!」
「打吧!」
「我打人很疼的!」
「沒關係!」
「真打了哦!」
她的手作勢真的要揮下,他心裡一緊,急忙出聲:「等一下!」
「後悔了?」
「不是。」他握住她的手,溫柔的捏在手心裡,「我皮比較厚,你下手輕了吧,我沒什麼感覺;你下手重了吧,你手心會疼。」
這男人,她還沒打,他就開始心疼了!
她想笑,想說她不怪他,他其實也沒什麼錯不是嗎?但,眼睛看不見的時候反應就是遲鈍了些,她還沒話說,就聽到啪的一聲,重重的。
「龍御影!」她驚呼一聲,撲到他身上抓住他的手,「笨男人,你做什麼啊?沒見過對自己下手還這麼狠的……」她嘟囔著,他抱住她的腰:「曲兒!我犯了錯,你打我罵我懲罰我,怎樣都可以,不要再跑掉了,答應我!」
「好啦!壞男人!」她趴在他肩上,一下一下的撫摸著他的臉:「壞男人!笨男人!我又沒有真的要打你,你幹嘛手勁這麼重啊?疼不疼?」
「你親一下,就不疼了!」
「龍御影,你真壞……」
她抱怨著,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只是撫摸著他的臉,然後,她忽然抱著他的頭,攬緊懷裡。
他的臉貼著她軟軟的胸,有力的手臂環在她腰間,聽著她軟綿綿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著情話。
「龍御影,你相信嗎?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只要聽著你的呼吸,我就能感覺到你的存在。你問我真的看不見了嗎?我想告訴你,我眼睛真的瞎了,但是我的心沒有瞎。」
「曲兒……」
「別說話,聽我說。龍御影,你知道嗎?我不後悔我做了那些愚蠢的事,其實林雨霏是個好女孩,又愛了你那麼久……娶了她,對你也許是更好的。可是龍御影,在那樣的情況下,對你不公平,對她也不公平。你可以娶世上的任何一個女人,但是你,你應該得到幸福!你的婚姻,不應該是建立在那麼稀里糊塗的基礎上……」「曲兒!」他聽不下去了,他必須打斷她。抬起頭,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晰有力:「曲兒,你必須聽我說!
我龍御影這輩子只會有一個妻子,那就是你,夏曲然!你別想給我逃!小澤或許是我侄子,但是我告訴你,我沒那麼偉大。我承認,我對龍默熙不是真的絕情,我對他也不是真的沒辦法,我只是不想把我們的兄弟感情搞到最慘的那一步。因為爸爸他年紀已經大了,失去了一個女兒,我不想他再看到我們兄弟不和,所以我選擇了最糟糕的方式——以娶林雨霏的條件,來換得小澤的一條命。曲兒,不要以為我有多麼偉大,不要以為我是一個好叔叔,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是太愛你,只要你想要的,我付出任何代價都會送給你……」
「所以你認為,小澤的命,就是我的一切,是嗎?」她輕輕的打斷了他的話。她想,他要表達什麼意思,她已經完全清楚了。
這個傻男人啊!
「小澤重要,你就不重要麼?」
「曲兒……」「別說話。」沒辦法,吃過他太多的口水,他霸道的毛病,她已經被傳染了。軟軟的小手在他臉上爬啊爬啊,「龍御影,為什麼不愛惜自己?我走的時候你不是還好好的嗎?就二十多天,你臉上怎麼就瘦了一大圈?」
「想你想的!」他忽然把她壓倒在沙發上,讓她的手臂環住自己的腰。「曲兒,你可以檢查一下,我不止臉瘦了,身上也瘦了好多,你要補償我!」
「怎麼補償?」
「你說呢?先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失明的?」
「離開你的第二天。」
「離開之前,你就知道自己會失明了是嗎?」
「是。」
「為什麼不告訴我?」
「……」
她不說話了,摟住他的脖子,嫩嫩的小臉在他耳邊蹭啊蹭的。「對不起嘛!你不要問了好不好?龍御影,你別一直壓著我嘛,我好累了!」
「那我們回房間去休息!」他抱起她,上了二樓他們的房間。
擔心她穿著衣服會休息不好,他從衣櫃裡拿出一件白色的睡裙給她換上,他自己靠在床頭,摟著她,輕拍著她的背,好像是在哄著一個孩子。「睡吧,你的確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你呢?」
「我看著你睡!」
「我暫時還不想睡,龍御影,你跟我說說話吧!」她喜歡聽他說話,他低沉的嗓音,有一種讓人安定的力量,總是能安撫她漂浮不定的靈魂。
他的眼神那麼專注,凝聚在她柔美的臉龐上,沉默不語。他喜歡看著她,哪怕是在他們過去結婚的那些日子裡,他對她不算好,最起碼跟現在比起來是天差地遠。但他總是習慣在她睡著以後,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不管白天多麼忙碌勞累,只要看到她的沉靜的睡顏,他就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只要看著她,他就覺得,哪怕把全世界擺到他的面前,他也不屑一顧了。
久而久之,他養成了這種習慣。
很糟糕的,他感覺自己已經離不開她了!
「龍御影,你怎麼不說話?」
他沉沉的歎了一口氣,俯下頭,把臉貼在她冰涼的額頭上,聲音又暗啞了幾分:「你說吧!我比較喜歡聽你說話!說說,你這些天,都去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