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敏銳的發現洛然突然的怪異僵硬,皇甫夜輕輕瞇了瞇眼,眼底寒光閃掠而過,貼在她耳邊輕聲問,「拿過來的東西有什麼問題麼?」
「不是……」洛然的耳根,「騰」的全紅了。不是皇甫夜煽情的氣息噴在耳邊燒紅的,是羞恥而紅的……
「王妃殿下?」小太監狐疑的看著她,躬身將手中的狼毫毛筆再往她手裡送了送,示意她趕緊接過去。
「咳咳。」眾目睽睽之下,洛然只能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起身,波瀾不驚的將狼毫接了過來——
「殿下,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她迅速將狼毫塞進了皇甫夜手裡,她揚著略帶一絲尷尬的狡黠笑意,無辜地眨著黑瞳看著他。
她那些字實在是拿不出手,只好『禍水東引』了。
絕世眸子呆滯,皇甫夜下意識低頭去看手中的狼毫毛筆,像看奇異物品般盯了好一會兒,才猛然回過神來,當場,優美的唇角抽了!
「你……」狹促的絢麗的光彩染上眼眸,他眸光灼灼地看著她,彷彿將她看穿了一樣,嘴角頻頻隱忍的抽|動,哈哈,沒想到啊,原來她也有拿不出手羞於見人的一面……而且,還是書法!
他本來還以為,她被雲二夫人在內宅壓制著刻薄著,隱藏了這麼多年,又將全部的精力花在醫毒上,就算琴棋書畫比不上她那個才名在外的妹妹雲如煙,但是本身的造詣應該也還是過得去才對……
不過,這也算是一個小驚喜呢,他又知道了她隱藏起來的他所不知道的一面了……
「今天回去以後,每天練字一百遍,我會去檢查的。」唇角愉悅的高高的翹起,皇甫夜起身,與她擦身而過的時候小聲丟下這一句狹促的低語,大步走到小書案前,挽起衣袖,執筆疾書。
是是是……洛然惱怒的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瞇著黑瞳掃了一眼海瀾公主與蕭國主臉上的驚色,心中一動,哎呀,差點忘了那件事……
櫻唇一彎,她蹭了過去,在皇甫夜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
皇甫夜抬眸,寵溺而玩味地看了她一眼,薄唇上漾出一抹溫柔寵溺得白雪都要融化了的笑意,本欲停筆的手,再次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
「好了。」他擱下筆,將寫好的宣紙遞給她,揮手示意伺候的小太監將物品撤下。
那張紙上寫了什麼?
攝政王殿下跟雲家嫡長女到底要了什麼樣的賭注?那對父女有何底蘊,居然能讓殿下動心?
無數道迫切的視線,「刷」的緊緊的盯住了洛然,心裡像有無數隻貓爪在撓啊撓的,恨不得衝上前搶過那張宣紙一覽而盡。
尤其是蕭國主海瀾公主這對父女,更是心兒狂跳,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皇甫夜到底提出了什麼樣的賭注。
洛然狡黠而壞壞的一笑,低頭在宣紙上掃了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隨手招過一名另一名小太監,淡淡的吩咐:「把這份東西,給海瀾公主送過去。」
想知道?哼,她就偏偏不想讓他們知道,吊盡他們的胃口,讓他們絞盡腦汁地去胡思亂想去。
壞心的女人。斜睨了她一眼,皇甫夜伸出手,輕笑出聲,寵溺的摟著她坐回攝政王玉座,對旁邊小皇帝跟皇太后快要瞪出來的眼珠子視若無睹。
喂喂喂,寵妻子也不是這麼寵的好吧!!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麼啊,他們母子也很好奇啊,想吊眾臣胃口他們母子沒意見,但是好歹偷偷的跟他們說一聲啊!他們是一家人不是麼?!
戒備而妒恨地瞪了一眼被皇甫夜摟在懷裡的洛然,海瀾公主冷著臉,帶著忐忑而迫切的心情,接過了小太監遞過來的宣紙。
蕭國主本欲湊過去一起看,但是,這份宣紙是言明只給他的寶貝女兒看的,他雖然跋扈,但是也沒蠢到敢去挑釁皇甫夜的威嚴。
他的靠山就是他呢,惹毛了這個大靠山,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看著宣紙上羅列的三條賭注,尤其是最後一條賭注,海瀾公主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本就蒼白冰冷的俏臉更加蒼白了,身體憤怒又恐懼似的簌簌發抖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在她身上。
看著她大變的臉色與難掩的憤怒驚懼,眾臣們暗自心驚,卻又牙癢癢的,到底,攝政王殿下在那份宣紙上寫了什麼,怎麼讓這個目中無人跋扈非常的小國公主驚成這樣!
「唔……本妃也知道,這份賭注對於海瀾公主而言有些為難了,這樣吧,公主殿下,您不妨與你的父親商量一下,是要賭,還是不賭。」居高臨下地看著海瀾公主驚變的難看臉色,洛然笑得雲淡風輕,彷彿一切與自己無關,單純出於好心一般地提了個建議。
什麼意思?聽到這句話,蕭國主心一沉,陰陰拉長的的臉龐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劈手就奪過海瀾公主手中的宣紙!
幾乎是下一秒,他就當場,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氣,陰沉的臉龐變得煞白,滿是驚懼之色,發福的身體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樣地晃了晃!
看著那上面的那三個賭注條件,他如何還不知道,他最大的靠山,已經惱了他們父女了?
雖然那個可惡的乳臭未乾的黃毛小丫頭王妃說,讓他的寶貝女兒跟他商量一下,是賭還是不賭,看似給予了選擇的餘地,但是,實則上,見到了皇甫夜親手寫下的這份手書,他們父女還有得選擇麼?
賭,是必須賭,不願意也得賭!
他們父女,已經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