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子?洛然嘴角抽搐了一下,淡定的將酒杯中的酒喝到了嘴裡,但是下一秒,一隻還沾著泥土芬芳的小巧酒罈輕輕的放到她手邊的時候,她黑瞳驟然睜大,一口酒水噴了出去——
「噗嗤——!」
這不是她親手釀的酒麼!看,烏黑的壇身上還被她用紅色油漆畫了個骷髏頭的標記!標準的雲洛然大人出品啊。
而且,上面還有數字,『十三』!這是她用『凶宅神秘兇手』原料最多最濃的十五小罈酒之一……
小墨子,小墨子,好一個小墨子啊!難怪乍一眼看到就感覺身形這麼熟悉!
伸手抹了抹嘴角的酒水,她抬起頭,心下雪亮,一雙幽冷的黑瞳冒著狼一樣的綠光如刀般刺向這個站在君妖孽身邊的黑衣男人:「墨珣,從實招來,你到底偷了姐幾罈酒!」
「撲哧!」正邪笑著一口將杯中淡酒飲盡的君念生,瞬間一口酒全部噴了出去,愕然又不可思議的瞪著吼出身邊人真實身份來的洛然,她怎麼知道他就是珣!
而且,聽她的意思,這種被珣寶貝到天上去,小氣的只肯給他喝一點點的超級美酒是她釀出來的?!
雖然珣說過他們認識……可是,這僅僅是認識的程度麼?狹長鳳眸瞇起,君念生玩味地盯著兩人。
「沒多少,就幾壇……」黑衣男人溫潤的嗓音中有些心虛,袖袍輕輕的一拂,還沒搞清楚狀況也沒機會搞清楚狀況的碧兒小丫頭,很光榮的就昏了過去。
斗笠揭開,一張謫仙般的俊臉出現,不是墨珣又是誰?
「幾壇?到底是幾壇?」瞇著黑瞳,洛然很是笑容迷人,但是那聲音,明眼人都能聽出來那其中的咬牙切齒!
「呃,那地方,還剩下八壇給你……」眼底閃過異樣的光彩,墨珣摸了摸鼻子,無辜的笑容迷死人不償命,嗓音意味深長,「你該不會想告訴我說,在你心目中,我還比不上幾罈酒吧?」
誰讓她不在那地方的,他每次去那兒找她都找不到人,自然而然的就……
那與記憶中犯了錯裝無辜幾乎一模一樣的俊美笑容,令洛然輕輕的揚了揚眉,黑瞳在剎那間浮現無數迷離的水光。
就衝著他那張臉……她斂下長長的睫毛,唇角的笑意有些柔軟的恍惚。
算了,反正手上的原料也還多著,他喝完了再釀就是了。
她唇角的迷離笑花映入墨珣眼中,心臟剎那間像是有什麼滾燙的東西迸濺開去。
大大方方的在她的另外一邊坐下來,他一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捧住她的臉頰,像檢查什麼珍貴易碎的寶貝一樣,深邃炙熱的眸光一寸一寸的掠過她的臉蛋——
「一絲傷痕都沒有,看來我手上的萬年瓊玉漿可以省下給你敷臉的這一份了。」他輕笑,對對面妖孽那玩味的目光視若無睹。
洛然幽冷流光的黑瞳靜靜的看著他,嫣然一笑。
無關曖昧,也無關情愛,只是一種親暱。如泉水般清澈乾淨,令人忍不住為之著迷。
一絲甜蜜的苦澀在墨珣心頭流過,他莞爾的揚了揚唇角,鬆開手,他知道她為什麼對他這麼特別——因為他擁有一張跟她的『珣哥哥』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差別在於,那人已經死了,而他不是替身,也絕對不願意做替身。
而她,懂,也分得很清。只是,他不太喜歡。那樣的目光太清澈乾淨,乾淨到沒有任何關於他的私情,他想要的,是她眼裡的獨一無二的炙熱。
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還有的是時間。慢慢來,不急。
「不準備解釋一下麼,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她愜意似的轉動了一下手中的白玉酒杯,顧目流盼的掃了兩人一眼,有些狡黠的邪氣。
墨珣直接拿過她貼在唇邊的白玉酒杯,倒掉杯中的淡酒,拍開酒罈上的封泥,頓時勾人欲醉酒香四溢,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吐出三個字:「好兄弟。」
狹長鳳眸中的玩味光芒更重,君妖孽勾了勾薄唇,沒有出聲反駁,算是默認了——默認的同時,順勢將洛然面前的這一罈美酒給搶了過去。
「那你們一起來找我是想幹嘛?」小樣的,還私吞。幸虧姐的埋酒地方不是只有一個。鄙夷的撇了撇櫻唇,洛然雙手撐著下巴,左掃右瞄,美男環繞啊這是,要是讓那傢伙看到……
她猛然打了個寒顫,那男人的佔有慾可不是一般的強。
「履行承諾而來,你不是要學我的輕功麼?沒念帶著,我要進來可真是不容易。」墨珣聳了聳肩,順便用眼神鄙夷了一下對面的忘年好兄弟,就為這一件小事,還被這傢伙剝削了好幾樣珍貴藥材呢。
「還有我,怎麼說小然兒你也是藥王谷當代的聖女候選人,有些東西還是要教給你的。」對墨珣投過來的鄙夷目光視若無睹,君念生笑得很邪惡。
「但是我這腿……」嘴角抽了抽,洛然一腦門的黑線。
輕功,現在雲洛然大人都骨折了,還學輕功個毛啊。
「小然兒,忘了我是誰了?」君念生掃了一眼她的腿,狹長鳳眸閃爍著不懷好意的詭譎光芒,不就是骨折麼,他有的是辦法能讓她在半個月之後鮮蹦亂跳……嘿嘿,正好他研製出來的新的骨傷藥需要個實驗品……
洛然被他這個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不已,正欲張口說些什麼,就見君念生那雙狹長鳳眸倏然一瞇!
「珣,他回來了。」他勾著唇角道。
墨珣面色當場一變,身形如同閃電般躥起,斗笠也戴到了頭上,彷彿侍從一樣站到了半瞇著狹長鳳眸的君念生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