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正當頭頂,慕容凡準備好快馬,這才請太子移駕。
兩人策馬揚鞭,一路揚塵來到一片雲山,馬匹在一峽谷處停下。孤雲軒下了馬,逕直朝谷間走去,慕容凡栓好馬匹,也急急趕上。
已經過了鳥鳴山更幽的幾節,峽谷裡略顯荒涼。越往裡走越發昏暗,漆黑不見五指,最後竟然要靠火把照明。經過一處狹窄的小路,狹窄到幾乎只能兩人並行。而後便豁然開朗。
裡面燈火通明,別有洞天,下面約有十丈深,加上上方的高度,怎麼也有二十多丈,氣勢磅礡,很是寬敞,台階依附洞體而下,像是一間大型的練兵場,裡面呯呯嗙嗙的打造些什麼。
見太子趕來,都跪下行禮。太子示意他們繼續做工。
這時王大伯走了過來,「太子,您來了。」
「進度怎麼樣了?」孤雲軒問道。
「大概還需半月。」王大伯回答。
「半月?十日能否趕製完成?」孤雲軒焦急的問。
「這……宮人們已經在連夜趕製了,若要再趕,恐怕……」王大伯沒有往下說下去。
「十日之內一定要趕製完成,所有工人的工錢加十文。」孤雲軒不溫不冷的說,「難道王伯不想早日回久巷麼?」
一句話問的王大伯表情淡漠,黯然神傷。
孤雲軒沒有理會王大伯傷感的神情,在洞中認真巡查了一番,便出了山洞。
「通知兵部,明日夜間前來取箭,切記不要太多車馬。」孤雲軒囑咐了慕容凡一句,便騎上馬匹,揚塵而返了。
回到清陽宮,天色已晚,剛剛想要就寢,外面忽然有人來報,皇上身染重病。
孤雲軒轟的坐起。步履匆匆的趕去宣政殿。
皇上靜臥龍榻,面色慘白,嘴唇發紫,微閉著眼,顯然是中了劇毒。
「父皇。」孤雲軒伏在皇上的龍榻邊,手握著皇上的手。「太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孤雲軒轉頭怒吼。
太醫踉踉蹌蹌的小跑到內室,跪下回話。「回太子的話,皇上是中了千夜毒,從脈象看,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十五日之內若是還沒有解藥的話,就……」
孤雲軒一聽,兩耳忽的傳來陣陣轟鳴,「廢話少說,那還不去找解藥。」
「這千夜毒邊關所產,解藥也只有邊關的莫漢國才有。」太醫聲音微弱的回答。
莫漢國?又是莫漢國!孤雲軒要緊牙,面色沉重,硬生生的擠出幾個字,「退下吧。」語氣中帶著傷心和疲憊。
這時,皇上突然咳了起來,宮人趕忙遞過帕子,一口黑紅的血噴在帕上,很是駭人。孤雲軒臉色晦暗,心揪得更緊了。
皇上微微睜開眼睛,見孤雲軒守在自己身旁,寬慰了許多。
「您醒了,父皇?」孤雲軒紅著眼。
「去,把虞靈兒喚來。」皇上發出微弱的聲音。
孤雲軒木訥的看著皇上,不知所然,萬萬沒料到皇上醒來之後的第一句話竟是這樣。
「快去。」皇上又微弱的補充了一句。
「慕容,去明月閣。」
「是。」慕容應聲,轉身離去。
慕容剛走到門口,皇后娘娘和芊芊公主正腳步凌亂的跑了進來。
「皇上怎麼樣了?」皇后娘娘憂心忡忡的問。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慕容凡低著頭回答。「皇上命在下去請靈兒姑娘,在下線告辭了。」說完慕容凡就飛速的走了。
明月閣裡虞靈兒也顯得很是不安。手裡的繡帕來回的擰著,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坐也不安,站也不適,只得來回在屋裡打轉。
「慕容參見靈兒小姐。」
「快起,」虞靈兒扶起慕容凡,焦急的問道。「皇上怎麼樣了?」
「暫無生命危險,皇上請靈兒小姐前往宣政殿。」
「請我?」虞靈兒不解。靈兒既非皇親國戚,又飛什麼高貴門生,就連和孤雲軒的婚事到現在都沒有應允,皇上怎麼會想要見她?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虞靈兒的額頭滲出了細微的汗珠。
皇命不可違,不論是刀山油鍋,虞靈兒只得面對。
「事不宜遲,請公子帶路。」虞靈兒攥著繡帕,輕輕拂過額頭。
「小姐。」鶯兒拉住虞靈兒的衣袖,眼裡充滿擔憂和不捨。「鶯兒早也聽慕容說過,皇上認為虞靈兒不夠做太子妃的資格,這次病危,生死難料,恐怕是趁自己死前先賜死虞靈兒,好斷了太子的念頭。」想想鶯兒更覺得此去凶險。
「放心吧,在這安心等我回來。」虞靈兒握住鶯兒的手勸慰著說道,她知道鶯兒在擔心什麼,自己又何嘗不擔心呢,只是現在已經身不由己。宣政殿內,人員冗雜,但是極為安靜。人們摒著呼吸,生怕發出聲明聲音會驚擾到皇上休息。
皇上閉著眼,偶爾眉頭緊鎖,然後又慢慢舒展,然後又是眉頭緊鎖,這樣迴環往復,看得出,這毒藥確是異常的折磨人。
慕容凡帶著虞靈兒一路匆匆忙忙趕到宣政殿,距龍榻十步之遙,虞靈兒行禮,
「靈兒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快起,靈兒。」孤雲軒過去扶起靈兒,領著她走到皇上榻前。
「父皇,靈兒來了。」孤雲軒輕聲喚起正在閉目的皇上。
「靈兒,」皇上發出為肉的聲音。「靈兒姑娘聽旨。」
虞靈兒驚顫了一瞬,立刻下跪聽旨。
「民女虞靈兒,賢淑文雅,聰慧靈秀,今日由朕親賜封為當朝太子妃,與太子孤雲軒明日御花園完婚。」
「虞靈兒領旨。」虞靈兒不冷慍的回話,內心卻是變換複雜,她不知道這次的賜婚到底是福是禍,皇上這番意欲何為。
「父皇,您說的是真的嗎?」孤雲軒激動萬分,他萬萬沒想到,皇上病危之時竟然會答應他與虞靈兒的婚事。
「朕的金口玉言,豈會有假。」皇上忍著痛笑對孤雲軒。
「芊芊,虞靈兒那邊你就多操勞操勞了,姐妹一場嘛,以後就得改稱呼了。有不懂的,去請麗妃幫忙。皇后啊,雲軒這邊就交給你了,明日卯時三刻,舉行冊封大典。」皇上細心的吩咐下去,輕咳了兩聲。「都下去準備吧,雲軒,你再陪朕坐會兒。」
「是。」眾人輕聲應著,都躡手躡腳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