蝮國皇宮。
「夜奴,不要再試圖逃走了,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周章才將你尋回的嗎?」直接以手撐頭臥在床上的夜惹歡,鳳目狹長而慵懶。
「別叫我夜奴,我是布如一,我告訴過你幾遍了!」布如一死命想甩開鉗制著她的宮女,可就是力氣稍微小了那麼一點,根本掙脫不了。
「哦,不好意思,這張臉,還真不是夜奴,只不過,你那雙眼睛,錯不了,抱歉,我總是習慣叫你夜奴的。」
「臭妖男!我這次不過是到花園散散步,你的人就把我綁來了,更可惡的是,你又是這樣衣衫不整,床上還有個LUOTI女人!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這一段時間以來,他不分場合、時間、地點。但凡她挪動雙腳離開她的房間超過百米,定會被這幾個奇怪的宮女捉回來,然後直接帶到他面前。
「哦,我以為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些繁文縟節,自然不需要在意那麼多,你不是一直當著我這個君王的面直呼我妖男嗎?我都沒有介意,你介意什麼?」
夜惹歡揮揮手,那幾名宮女退了下去。布如一揉著酸痛的手臂,對夜惹歡很無語,一天要被他抓回來好幾遍,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很痛?」他湊了過來,露出結實的胸膛,鳳眸半瞇,一開始他很不習慣她的這張臉,但是現在越看越喜歡了。
不是很美,但起碼很可愛。他欲伸手替她揉揉,卻被布如一揮開了。
順便給了他一個白眼,她最討厭隨便動手動腳的男人了!
「自從你到了這,就沒少給我白眼看,說真的,我心裡很不是滋味,你知道我向來只接受美麗的食物,你翻白眼的樣子,真的醜極了,不如,我將你變回原來的樣子吧。」
「別別別,千萬不要!」布如一立馬軟聲下來,可憐兮兮的看著夜惹歡。
那日她剛被抓回來,發現是到了蝮國,在這個妖男的皇宮裡,而他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是嫌棄她這張臉,當即要給她換回來。
幸虧五老在一旁指明了,她被施以的易容術,很獨特高超,除非在她臉上種上蠱蟲,讓蠱蟲蠶食她現在的這張臉,才能恢復原來的。否則,找不到那個幫她易容的人,根本無法恢復她的原樣。
一聽說要毀了她這張臉,布如一就心疼加捨不得,這也就成了夜惹歡要挾她的籌碼。
她乖乖跟他回了宮,順便,她也想弄清楚,夜奴跟夜惹歡之間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張口閉口都喊她夜奴呢?
還有,她真的是蝮國公主嗎?為何她這個皇兄,絲毫沒有當她是皇妹啊。
她在皇宮所享受的待遇與他相比,差的太遠了。
這一日,布如一又被迫與他一同聽曲賞舞。
她試探性的喚了夜惹歡一聲:「皇兄。」沒想到他眼眸中竟是笑意。
「你真以為自己是蝮國公主?是朕的皇妹?」
「當初我被俘虜的時候,他們就是這麼說的。」
「那是因為朕的戲演的漂亮,滴水不漏。」
夜惹歡鳳眸微挑,思緒飄到十四年前。
那一年,父皇剛好駕崩,他早已經不滿足與蝮國永遠臣服在大厲國腳下,所以早早的便謀劃了一起「蝮國公主被俘虜」的事件,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讓大厲國最年輕善戰的將軍,和他們強勢的帝王之間,為了一女人,反目為仇。
五老幫他尋得的這個嬰兒,是與蛇仙子在人間歷經幾百年幻化而成。她是絕無僅有,無可取代的。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她做了此番計劃的女主人。他在她體內種下了兩道蠱咒,讓她去了大厲國。
而五老的孫女,那個被冰封一直到這一世才得以出世的女嬰,則在六年前便被送進了大厲國皇宮。
而後有了夜奴,他更願意讓夜奴前去完成這個任務,無論她們兩個,誰成功了,都是他蝮國之福。
但是事到如今,事情似乎沒有按照他預期的方向發展,君臣反目,倒是極有可能演變成父子反目。
不過,這兩種結果,他都可以接受。因為無論哪一種,對厲郡桀來說,都沒有任何好處,只會給他帶來傷痛。
在夜奴覺醒的時候,相信她已經成功俘虜了厲郡桀的心,只不過他一直忽略了這個自稱「布如一」的靈魂干擾作用。
歪打正著,當聽到太子因為她的死去而傷心不止時,他就萬分期盼著,有一天,他會與厲郡桀父子相殘。
那一幕真是大快人心。
「妖男,你笑起來很詭異。」
「你不喚我皇兄了?」
「怎麼看我跟你長的也不像,我喊你一聲玩玩,你不會當真了吧。我才不屑當這個蝮國公主呢!」
「也對,你長的那麼平凡,做朕的皇妹,的確是不配。」
布如一忍住胸口的熊熊烈火,真想張口噴出來把他燒死了!
原來她不過是他自以為是的計劃裡的一顆棋子。
想到夜奴對厲郡桀的反應,這個妖男,真沒安什麼好心。
不過還好,最終是她布如一控制著這具身體,她絕對不會再重返厲郡桀的皇宮。
「小東西,你說這幾天我一直在開導你,你有沒有想清楚什麼事情?」
「不再逃跑,我知道。」
「錯,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要你變成夜奴,繼續回去大厲國,我要你盡情的去愛厲郡桀,或者太子,或者他們兩個人,你都去愛,儘管去做你心裡想做的事。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呢?」
「呸!你故意放一個嬰兒到人家的皇宮,就盤算著這點美人計?不夠光明磊落,真是為人不齒。」
「看來朕要跟你說的再明白一點才行,想聽嗎?」夜惹歡換了更舒服的姿勢,依舊懶懶的模樣。
「但願你說的動聽一點。」布如一笑瞇瞇的說著,牙齒卻在咯咯作響。
與妖男面對面,氣勢上絕不能被他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