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厲炎睜開了眼睛。
「你知道,只要是我見過一面的人,就不會忘記,這樣特殊的識人記憶,是因為每一個人的眼睛都包含著不同的信息,這是最根本的區別。而我見過一次之後便不會忘。我曾今入宮見過她一面,對她印象很深。無論是她小時候,還是現在,她的眼睛,給我的感覺很獨特。即使如今,她變了一個樣貌,我依然認得出。」
厲郡南話說到這,厲炎已經坐了起來,雖然很虛弱,但眼神透著一絲光彩。
「這麼說,她還活著,她在哪!」聲音雖然乾啞,但是透著欣喜。
「不知道,我只見過她一面。是在楚子胥的將軍府。等我再去找她,她已經不見了。我想,這事多有蹊蹺,但是你卻在東宮爛醉不醒,即使她還活著,你又打算怎麼做呢?」
厲炎沒有說話,厲郡桀繼續道:「也許你只是想以死解脫,卻根本沒有下一步打算。」
「不,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找到她!」厲炎從床上艱難站起來,精瘦的背脊略顯消瘦,蒼白的臉龐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垂死掙扎的人。
但是他眼中卻閃著光亮。
「明日我便隨軍出征,而你,只需要在東宮好生休養,也許,你該考慮一下如何讓自己變的強大,以免你找到她之後,類似的悲劇再次發生。」
厲郡南淺笑,留下這句話便出宮了。
厲炎久久的想著這句話。
是的,他以為自己足夠強大了,足夠保護他心愛的人,卻沒想到,她依舊遇到危險,被人毒殺。
而這幕後兇手,那個強大到可以將這一切做的無跡可尋的人,是他的父皇。
一直以來,無論他是多麼受寵的太子,他都只是這座皇宮擁有東宮的一個太子而已。父皇,才是這兒的主宰!
如果從今後,他逆轉了這一切,或許一切都會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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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浩蕩蕩的楚家軍,再一次趕赴邊城。這一次,是蝮國皇帝夜惹歡主動宣戰。其他各國均在旁觀這勢均力敵的兩大強國之間的戰役。
大厲國強在疆土遼闊,物產富饒。蝮國則強在,他們有一位神秘莫測的君王。
邊城是大厲國疆土邊緣的一座城池,城門外,駐紮的便是蝮國大軍。夜惹歡顯然做好了完全準備,以十萬大軍嚴陣以待。
大厲國此番出征,統帥八萬精兵。
厲郡桀故意如此,天下皆知他楚家軍是多麼的驍勇善戰,那麼,何必在人數上跟對方做個對比呢?八萬抵抗十萬,足以。
「哥,沒有如一的下落,我心緒不寧,這次恐難勝重任。」陸齊一路都是愁眉苦臉,等大軍駐紮在邊城了,他還是沒有放下心裡的芥蒂。
「如此的話,你就退回七營,繼續做你的隊長,左將軍常野可以兼坐的你位子。」楚子胥一向乾脆明瞭,對陸齊的狀態,他頗為失望。
不遠處,厲郡南騎著馬,身著一身青色長衫翩翩而來。
在這到處都是戎裝鐵戈軍隊中,顯得尤為突出。加之他原本長的偏向柔美中夾雜著一絲邪氣,在這軍中,還真是成了另一道風景線。
士兵們私下會叫他「邪美軍師」不過礙於他是十王爺的身份,無人敢當著他的面提一個字。
「楚將軍,十日後,我軍將會與敵軍開戰,軍隊部署方面,我想與將軍在做商討。」厲郡南說。
楚子胥點點頭。望了陸齊一眼,他依舊是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
「十王爺,此番佈陣,由我親自部署,詳情,我們進去談。右將軍陸齊暫時將為七營隊長,不參與謀事。」
厲郡南看見陸齊無精打采的樣子,也不為自己降職而氣惱,看來兩人是早已經協商過了,也未作置否,與楚子胥一同離去。
陸齊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大哥他這麼鐵石心腸!從前對雨竹如此,如今,如一下落不明,他照樣吃飽了睡,睡飽了帶軍作戰,絲毫不受影響!
他做不到。一日沒有布如一的消息,他就一日不得安寧。
「我的媳婦,我操心!」陸齊自言自語了一句,調轉馬頭,沒有去大軍營地,而是去了邊城的的集市。
在一座偏僻的巷道內,他吹響了口哨,不一會,就有三名黑衣人從狹窄的巷道牆壁內顯現出來,跪在了陸齊面前。
「你們三個是陸府精英,是十幾年來保護我成長的陸府忠僕,現在我命令你們,去京城,去周邊的城池,尋找一個人。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得放過。」陸齊說完遞給其中一人一張畫像。
三名黑衣人卻遲疑的跪在原地,不為所動。
接過畫像的那名黑衣人道:「少主,請恕我們無法辦到,我們的職責,是保護你,會寸步不離的保護你。」
「你們睜大眼睛看看,我現在多大年紀?我需要你們的保護嗎?少拿祖訓那一套來挾制我。她的命,比我重要!現在是我命令你們必須這麼做,你們沒得選擇,否則就是在要我的命,聽明白了沒有?」
接過畫像的那人,將畫像遞給另一個人,向他們揮了揮手,那兩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遁入底下,消失不見。
而剩下的與陸齊對話的那名黑衣人,還堅持跪在原地。
「大鬼,隨你的便,這麼多年了,你們從不告訴我是誰讓你們這麼拚死不顧一切守著我,也不說這一切是為了什麼。每當我問起,你就回一句『時候未到』,至今,我連你們長的什麼樣都不知道,我與你們之間,究竟算是怎樣的關係?哼。」
陸齊說完也不等他的回答,飛身而去。反正每次他都不會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留在原地被稱之為大鬼的黑衣人,輕輕揭開面罩,竟是一張被毀去了半張臉的容貌,完好的那半張臉,與陸齊竟有些相似。
他目送著陸齊離開的方向,似乎想起了很多事,眼中竟是一片悲傷之色,不過轉瞬,他又繼續蒙上黑巾,旋風一般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