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不想再等】
天涼一愣,「不知?」
依帕麗的性子,卻也做的出這樣暗中將苦往腹中吞的事麼?
帕麗苦笑,「我其實沒那麼傻,早預料到的,他一定會想走,只是沒想到,傷才一治好,他就離開了,走的那麼快,連一句告別的話,都不曾予我講。
我向來不是輕易放棄之人,從那時起便一直出草原尋他。
江湖尋人,如大海撈針,我找了整整兩年,都不見他任何蹤跡,不想在我心灰意冷之時,卻沒想在東璟海邊,碰到了他。
我那時,想說出那夜裡發生了什麼,可他卻告訴說他這兩年,拜了名家,學了很多東西,終究明白,仇恨非能掌控一切,而那些曾經的名利,也早已不重要,更也不再在乎,他已斷了兒女情長的心思。
從前的他,總是心事重重,言行舉止積滿郁氣痛楚,似是肩頭永遠背著家族與復仇那些沉重的東西。東璟海邊,他向我說那些話時,卻是我從沒看過的一種堅定和淡泊。
我想,他變了,問他,為什麼不能娶我?
他說,他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守護。
我沒問那個人是誰,只問他是不是比我重要?
他說是。我便走了。
我放棄了,對這個男人,也不再找這個連曾經姓名都拋棄了的男人,我想要將他徹底忘記。
所以,我決定了要和其他部落的王子大婚,這個王子,雖說已有三個妻子,卻是一直待我極好,他來向可汗一共求婚了十八次,每次都被我駁回,每次也都不怪我,只是送上禮後便默默返歸。
上次我去鳳京,也正是可汗對我至今不婚忍無可忍下,受了他的聘,吩咐了要我即刻大婚。我去鳳京,不過是一時心底反抗,為了逃婚罷了。後才覺,如此躲避也不是辦法,也許這世間,再也尋不到第二個向我下聘十八次的男人……我就決定嫁了。」
「可這個時候,他卻又出現了」,天涼接話,面有歎息。
帕麗卻是淡淡一笑,「前幾日,我也覺天意弄人。現在,我想開了,我叫你來,本想求問你救人的事,可現在,我只想要你把他帶出草原,送他回中原。」
「我總能感覺他的身上好似有一股奇怪的氣流……也許尋顧子語和可靠的人來看一看能救治好他,你不等我就醒他後再……」
天涼急語,被帕麗打斷,「他現在,除了能呼吸,什麼都不能做,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我講話,知不知道又是我救了他。我只知道現在希望你把他帶走,扔了也好,救了也罷,只是不要再讓他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天涼訝異,「你真的,放得下?」
「當然放不下」,帕麗抬手握起,放在胸口,「從我撿到他的日子,這裡,每晚都疼,護理他身上外傷時,更是從沒有過的難受,我等他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得下?可我怕了,怕自己撐不到大婚的日子,做出可汗不能容忍的事,害了可敦,害了部落,也引起不必要的戰爭。」
天涼猶豫,「其實,我是希望你能等一等的。」
「我不想等了」,帕麗搖頭,麥色肌膚上一雙黑亮的眼睛尤其堅定,「七年,我等了夠久了。」
天涼默了一默,不再相勸,她道:「好,我馬上安排人,把他接走。」
帕麗聞言,這才放心道:「關於他和我的事,我希望你能保密,除了你我之外,誰也不要告知。六年前我做事沒那麼謹慎,草原上救治他時,曾被人瞧見過,雖然後來一直沒起什麼波瀾,但那時北瑜卻是打了敗仗的,查到有內奸,也做了處罰,可我擔心當初埋下禍端,他若再出現,有人會居心叵測,圖謀不軌的做文章!我直到今日才帶你來的原因,也是如此。這木武做下的掩飾,若被我主動帶入了他人,便再無感應的效用,就算有人來,我恐怕也難以察覺,不保他的安全了。」
天涼道:「我現在馬上尋人來接他。」
「我隱在暗處守著,等你的人來了,再離開。」
帕麗同意後,便與天涼一起出了那廢墟……
天涼上馬車後,她便朝天涼擺了手,自己坐在了廢墟旁難以察覺的暗處,輕輕吐了一口氣,面色多了離愁。
她沒有,再進去看他一眼的勇氣了。
帕麗抱著雙腿坐在草地上,靠著一塊廢木,眉目閃爍,眸中多出一層水光……
修玄法,離塵世,靳家往事皆已拋。
他說自己早已拋下從前,說自己也已忘了那些家族仇恨,武林抱負,那些過去,早已隨著他棄下名諱時,埋葬入土。
「阿樂……」帕麗許久沒喚這麼名諱。
她唇邊扯出一個微笑,蕭索,卻美麗。
「我馬上,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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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涼想起簡少堂和厲天嘯都沒有參加今天的蹴鞠慶宴,反而全在樊聰那兒的營帳裡,她想了想,便決定將此事交給辦事穩妥的大哥,朝那營帳方向奔去。
近一個時辰的功夫,趕到了目的地,天涼見了厲天嘯後,說了被所委託之事,看著地圖說准了方位,囑咐萬事一定記得小心之後,便架馬車,匆匆回了皇宮去——
畢竟,某個放縱自己被勾引的男人,還將自己心尖兒用細繩拴著,令她做什麼都定不下心思,只想趕回去解決呢……
馬鞭揮舞之時,天涼腦中一頓,懊惱,怎麼做事連最基礎的事都忘了,匆忙間,她竟忘了問那姓靳男子的名諱!
全怪那欠教育的先生!
只是……
靳家,武林世家。
不知道和花音,有沒有什麼干係……
(感謝親綠豆美人贈送默默的鮮花,shanzhh贈送默默的禮物^_^)